你看那众僧们赤赤精精,啼啼哭哭,都去那灰内寻铜铁,拨腐炭,扑金银。
叫冤叫屈,乱嚷乱闹不题。
取了辟火罩,却说行者一筋斗送上南天门,交与广目天王道:“谢借,谢借。”
天王收了,道:“大圣至诚了。我正愁你不还我的宝贝,无处寻讨,且喜就送来也。”
行者道:“老孙可是那当面骗物之人?这叫做‘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孙悟空虽有百般不是,却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这是在一败涂地之后,他得以东山再起的抓手。
其实,就做人来说,任何人都应该有原则性的,灵活性一定要基于原则性之上,无原则性的灵活是放纵。】
天王道:“许久不面,请到宫少坐一时,何如?”
行者道:“老孙比在前不同,坐烂板凳,高谈阔论了;如今保唐僧,不得身闲。容叙,容叙。”
【作为员工,孙悟空也算合格了。
他的能力这么强,就缺态度端正了。】
急辞别坠云,又见那太阳星上。
径来到禅堂前,摇身一变,变做个蜜蜂儿,飞将进去,现了本像看时,那师父还沉睡哩。
【跟着孙悟空学了两遍,张百忍懂得一些门道了,摇身一变,变成了人一般大小的蜜蜂。
其实,变得顶多只有三分像,而且,蜂不蜂蝇不蝇的,完全是一只四不像。
然而,对于变身,张百忍算是入门了,这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行者叫道:“师父,天亮了,起来罢。”
三藏才醒觉,翻身,道:“正是。”
穿了衣服,开门出来,忽抬头,只见些倒壁红墙,不见了楼台殿宇。
大惊道:“呀!怎么这殿宇俱无,都是红墙,何也?”
行者道:“你还做梦哩,今夜走了火的。”
三藏道:“我怎不知?”
行者道:“是老孙护了禅堂,见师父浓睡,不曾惊动。”
三藏道:“你有本事护了禅堂,如何就不救别房之火?”
行者笑道:“好教师父得知:果然依你昨日之言,他爱上我们的袈裟,算计要烧杀我们。若不是老孙知觉,到如今皆成灰骨矣。”
三藏闻言,害怕道:“是他们放的火么?”
行者道:“不是他是谁?”
三藏道:“莫不是怠慢了你,你干的这个勾当?”
行者道:“老孙是这等惫懒之人,干这等不良之事?实实是他家放的。老孙见他心毒,果是不曾与他救火,只是与他略略助些风的。”
三藏道:“天那,天那!火起时,只该助水,怎转助风?”
行者道:“你可知古人云:‘人没伤虎心,虎没伤人意。’他不弄火,我怎肯弄风?”
三藏道:“袈裟何在?敢莫是烧坏了也?”
行者道:“没事,没事,烧不坏,那放袈裟的方丈无火。”
三藏恨道:“我不管你,但是有些儿伤损,我只把那话儿念动念动,你就是死了。”
【只是一个无能的主管,这样不顾员工的死活,唐僧身上的问题不小。
在他眼里,救他命的悟空居然没有袈裟金贵。
在没有戴上金箍之前,无可奈何的唐主管在孙员工面前装可怜,打苦情牌;等戴上金箍了,可受自己摆布了,唐主管便变得比阎王还狠。
这样的主管管理水平太烂了,难怪孙悟空会不服了。】
行者慌了,道:“师父莫念,莫念,管寻还你袈裟就是了。等我去拿来走路。”
却说那些和尚正悲切间,忽的看见他师徒牵马挑担而来,諕得一个个魂飞魄散,道:“冤魂索命来了。”
行者喝道:“什么冤魂索命?快还我袈裟来。”
众僧一齐跪倒,叩头道:“爷爷呀!冤有冤家,债有债主。要索命不干我们事,都是广谋与老和尚定计害你的,莫问我们讨命。”
行者咄的一声,道:“我把你这些该死的畜生,哪个问你讨什么命。只拿袈裟来还,我走路!”
众人一齐上前叩头,道:“我等有眼无珠,不识真人下界。你的袈裟在后面方丈中老师祖处哩。”
只见方丈果然无火,众僧抢入里面,叫道:“公公,唐僧乃是神人,未曾烧死,如今反害了自己家当。趁早拿出袈裟,还他去也。”
原来这老和尚寻不见袈裟,又烧了本寺的房屋,正在万分烦恼焦燥之处,一闻此言,怎敢答应。
因寻思无计,进退无方,拽开步,躬着腰,往那墙上着实撞了一头,可怜只撞得脑破血流魂魄散,咽喉气断染红沙。
【善恶有报,冤有头债有主,做好事和坏事,结果都会轮到头上的。
做坏事,可能会满足自己一时的私欲,但是,要考虑到结果轮到头上了,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慌得个众僧哭道:“师公已撞杀了,又不见袈裟,怎生是好?”
行者请师父高坐,他却一一搜检,都要解放衣襟,分明点过,更无袈裟。
三藏心中烦恼,懊恨行者不尽,却坐在上面念动那咒。
【唐僧要念咒了,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张百忍比孙悟空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