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辰时去香典司点卯,可也只是挂了名,没有什么实职,非常的闲。不过好在香典司其他几个香使都是外番人,很早就听过叶氏香铺,听闻苏悠来香典司,便请求让苏悠教他们调香。
苏悠没有拒绝,也算发挥了一些作用。
那些外番男子,性子也不似大朔男子谦逊温润,反而开朗坦率,学起调香也十分细心,见了苏悠也会恭恭敬敬的喊师父。
赵六郎终于不用再忍受他们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了,自然乐得清静,但看着苏悠在香典司当职这么受欢迎,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苏姑娘虽然你能来香典司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你当真想在这当一辈子官么?”她若一直在香典司当官,有人便该发急了。
苏悠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应了他一句:“会如何?”
“哦,也没什么。“赵六郎笑笑,”你近些日子都小心些吧,香典司若无事便早些回家。”
秦府的事情现下还没有个结果,难保不会有人还想要生事。
但他不提醒,苏悠其实也一直很谨慎着。
阿俏把血玉盏打碎被迫赔五万两,以及她没钱赔偿被关在牢房的事情就闹得不小,包括后来周沅帮她解围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但外面却不止有这些流言,甚至还无端出了她贪墨银两这么离谱的传言......
她这次回来,看似立了大功,嘉惠帝任她当了香使风光无限,可她那颗心却怎么都是悬着不安的,总感觉这香使一职如同一柄刀子吊在头上,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她也听说了,嘉惠帝近来寻了个名医,身子好转了很多,所以又有了执掌大权的精力,五皇子复出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暗潮之下又开始在分权立派。
她如今自身难保,便该处处谨慎。
但偏偏她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
赵六郎这头刚提醒说小心一点,都察院的人便来了,问及情况才知道有人秘密参了周沅,苏悠无端被牵连。
资助万安学子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朝堂之上,于是万安即将参加科考的几个学子,便成了太子在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种考前受投递文章认学生的官员不在少数,偏偏到了周沅这便成了培植势力,拉拢人才。
而嘉惠帝本就对周沅疑心重,自然容不得此。但周沅是太子,训斥一番也就过去了,但苏悠不同,香典司,翻旧案及新政,她桩桩件件都参与了其中。又与太子的关系亲密过甚,便认定了她有所图。
所以,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少不了被带去都察院审讯。
似乎无论如何都要打压她。
好在苏悠眼下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赵六郎是东宫的人又是赵郢真的儿子,他开口说情,都察院的人还是会卖几分面子,只说将人缓一晚上,待明日查清楚了再将人带走不迟。
然后赵六郎让苏悠先回家,自己则进了宫。
“苏姑娘近来处处被针对,殿下当真不管管?”看着周沅还有闲心画画,赵六郎觉得不可思议。
“你爹他知道分寸。”周沅未抬眸,继续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