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与当初也并无不同。
“或许朕当初就不该赐你们婚事。”
不赐婚,兴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嘉惠帝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下他身为太子,大朔的储君,朕就更不该容忍你活着。”
嘉惠帝坐在朝殿里挣扎了一天,看着这个还属于他的御座,却早已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先太子的死对他来说是沉痛的打击,若如今五皇子再保不住,世人又该如何嘲笑他这个父君的无能。
他做出退让只为护着五皇子,可若将来这个君王之位只能是周沅,那他从现在开始就该掌握好他的一切。
身为帝王若被儿女情干扰左右,那这个人便不该存在。何况苏悠还敢参与朝堂政事,私自参与查案。
苏悠也缓缓直起了身:“若圣上这般说,民女也有一事不明,大朔律法至上,恣意贪墨罔顾百姓性命的五皇子,敢问圣上怎么又轻易就饶恕了呢?”
“父亲曾说为官有权就有责,用权便要受监督,做了违法害民之事便不能被饶恕,可眼下皇室宗亲却在律法之上。圣上要治民女扰乱朝堂之罪,敢问圣上,民女所做的哪一件事是触犯了大朔的律法,坏了大朔的纲纪?”
“到底是圣上觉得民女利用太子殿下扰乱了法纪,还是圣上根本不在乎众臣贤良的冤死,不想翻案呢?”
嘉惠帝自然不会承认,他以这个“忠孝贤明”帝君的名号,力保五皇子与陈阁老,却不知世人早已看透了这个偏心自私,被蒙蔽了双眼的君王。
嘉惠帝挪动了几步身子,佝偻着缓缓回头,眼睑下是一片阴冷:“你此番言语如此大胆,当真不怕朕立刻就赐你死罪!”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内侍急忙上前去搀扶。
81四8一6九63苏悠跪地笔直,不惧,继续道:“民女从未利用过太子殿下,只是父亲蒙罪冤死,想替他求得一个清白。”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她不求别人能信,但从嘉惠帝口中说出来,苏悠只觉得为大朔能有如此的君王感到默哀。
“圣上您注意龙体,奴才让太医来瞧瞧……”嘉惠帝今日独自在这朝殿上待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内侍在旁边劝着,一脸担忧。
嘉惠帝推开内侍,看向苏悠:“你敢与朕这般说话,朕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说服朕不杀你。”
苏悠答得毫不犹豫:“传扬叶氏香方,兴邦济世。”
知道苏悠嘉惠帝笑她:“区区香方,就能兴邦济世?”
“圣上低估了这区区香方。大朔盛行焚香用香,所合制的香方都是千年文化所积淀下来的,品鉴香类、应和酬唱,雅室熏香,调服香药诸多用处,无论贵族百姓皆离不开它。试问这样合制好的香方推行出大朔,如何不是兴邦济世。”
“民女有数百年传下来的叶氏香方,叶氏香铺开张后有不少外番人慕名而来,并表示十分喜爱。大朔制香技艺,香具工艺,香品类型都十分成熟,放眼诸多外番,可有我大朔的香文化之盛?他们产香料却不懂香方,何不将香方推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