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到底对生命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宴道都觉得这整个世界都是一场虚假的幻梦……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花朵凋零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而宴道也终于知道这股气味是从何而来了。
手臂上的皮肤裂开了,竟从中长出了一朵花,绿茎十分脆弱,白色的花瓣材质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胶质,如同假花一般。
但这种花并非宴道第一次见到,他曾在海之魔神的尸体上见过,被火烧成焦炭的身体上开出了花香浓郁的花朵,只是当时混着乌鸦身上的腐臭味他并未闻清楚。
宴道坐在院子里,看着掌心出的印记,他记得自己这条命是摩拉克斯的。
宴道看着胳膊上长出的花,没有任何留情,从根部将它折断。
血肉被撕碎的滋味并不好,对常人来说怎么也是要抱怨几分的痛苦,在宴道这里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般。
正要将手中的花烧掉,但是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拉住了他的手。
摩拉克斯低头注视着宴道,不再闲逸随和,那样温暖的珀金色中刻印着冷硬的菱形,即使是绯红色眼尾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惊乱。
“你的生命力……”摩拉克斯拉过宴道的身体,靠近他,将手掌贴近宴道的身体,感受着他的心跳。
宴道看着眼前无措的摩拉克斯将手中的花递到了他面前,面上还带着安抚的笑容。
“别担心,摩拉克斯,你看,我会开花了。”
摩拉克斯咬着牙,他没有感受到宴道身体的异样,但是以宴道生命定下的契约却越来越轻,契约是不会骗人的。
宴道抬起手,摸了摸摩拉克斯耳边的发,将他整个人揽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以前不是一直都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吗,我今天跟你说说好不好。”
宴道的脸很白很白,像是在冰凉的海水中泡了很久很久,自从摩拉克斯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苍白无力,似乎没有任何生气,他苍蓝色眼睛似乎有些暗淡,发呆时总会让人产生他已经死了的错觉。
“我知道一些事情,关于归终、关于你、关于马科休斯……其中有一些结局我并不认同,但是,我似乎也没有办法改变。”
“我知道。”
被宴道抱着的摩拉克斯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幼年期,在春日温暖放纵的气息中晒着太阳,可是太阳也总有一日会落下。
“摩拉克斯,你是个很厉害的魔神,是大家敬仰的岩王爷……但是,你也是摩拉克斯,是钟离……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就学学阿萍去偷懒吧……”
“还有……别告诉马科休斯。”
从那天起宴道穿起了严实的衣服,弥怒做的那些衣服中有好几件领子也很高,正好合了宴道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