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左煜犹豫着,手指在接受键上彷徨。
他隐隐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关于楚夕的身份...
最终,修长的手指落下,邮件内容被他打开。
记录显示:
【楚夕有轻微的恐高症。
从小到大,楚夕从未做过任何的身体检查。
四月被袭击重伤住院后,有过十分钟的死亡状态...】
————
南都市楚家。
自从楚夕母亲离世,楚夕便和楚正豪父子分居。
偌大的楚家别墅,空荡荡地,只有几个佣人在忙碌。
现在佣人们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懒散,自从来了三个老古董,整个楚家仿佛一座火山,随时随地开喷岩浆。
佣人们稍微有一点的懈怠差池,便会被这三人批评得一无是处。
长辈们拿出祖祖辈辈的教训理念,批评当今腐朽的社会氛围。
楚家祠堂。
楚正豪在祠堂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确定自己能克制住心头的烦躁,这才慢慢推开门。
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
祠堂的烟灰气息骤然扑面而来,老祖宗们的供桌牌子列地整整齐齐,楚家祖宗们纷纷望着这个晚辈。
祠堂里,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同时抬起头来,放下族谱,探究目光如刀扫视。
楚正豪微咳一声,恭敬道:“大伯、二伯、三伯,侄子回来了。”
大伯放下手里戒尺,声音冷厉:“那个不肖子孙,为何没有回归?”
楚正豪低声说:“小夕他...他去了陆总的住宅。小夕一直住在陆总的家里,陆氏集团财大气粗,我也无可奈何。”
这话说得巧,陆氏集团的霸道实力,连老一辈们的都忌惮。
将楚夕和陆左煜的关系挑明,料这三人也不敢冲到陆家去要人。
二伯冷冷一笑,翻开一页族谱:“楚夕是我们楚家最后的独苗苗,和其他男人谈恋爱,简直败坏伦理!我楚家莫非要绝后?”
楚正豪扯开嘴角:“二伯,都这个时代了,国家法律也允许——”
“胡说八道,两个男人怎么能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二伯个性直,骂起人来劈头盖脸毫不留情,“让你再娶个妻子,你又不肯!只有让楚夕来担当大任,繁衍我楚家后代!”
楚正豪:...
倒是三伯个性温和,只微叹气:“正豪,小夕做这种糊涂事,你这个当爹的居然不阻止,过失,太过失!”
楚夕只有十七岁,如果不是当父亲的楚正豪处处宠溺过头,楚夕岂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
楚正豪垂下眼睑,压住心头的不耐烦。
这三人,红脸白脸一起唱,当初他娶了明月,也是这三人处处反对。明月抑郁自杀,这三位长辈功不可没。
若非为了保护楚夕,楚正豪早就和他们翻脸,甩手走人。
楚正豪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开口:“小夕有他的想法,陆总真心待小夕,只要看见孩子过得快活,我这个父亲便没有遗憾。”
他已经欠楚夕多年的父爱,父子最近几个月关系才解冻,楚正豪万分珍惜两人相处的时光。
只要楚夕愿意,他就是楚夕的避风港,替孩子抗下所有的外界压迫。
大伯二伯面面相觑,眼底爆炸出怒火。
大伯使劲拍打戒尺,指向满堂的祖先灵位,骂道:“正豪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岂有此理!我楚家,岂能败在楚夕这一脉上!”
楚正豪没说话,站得笔直。
人到中年,纵横商场,他有他的坚持和信念。
楚夕是他和明月唯一的儿子,十七年来亏欠太多,楚正豪再也不愿意伤害楚夕一分。
二伯放下厚厚的族谱,眯起眼冷嗤这个高大的晚辈。
二伯道:“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让楚家后代得以保全。你这小子,在列祖列宗面前出言不逊,该家规处罚!打你十个戒尺,维护楚家的尊严!”
楚正豪整理西装,面容不变,坦然跪在祠堂蒲团上。
大伯瞧见他的神态,更是怒火中烧,上梁不正下梁歪,楚夕那小子性取向异常,没准是楚正豪的过错。
大伯年纪虽大,脑袋依然灵光精明。
拿起戒尺的速度很快,厚厚的铁尺子扬起,朝楚正豪的后背打去。
戒尺还未落到实处,一把银色小刀咻咻破空而来,和铁尺子相接处,冲撞力将戒尺从大伯手里振开。
小刀和戒尺同时落地。
一道懒散声音飘来:“这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老古董出来,稀奇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