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那年盛夏阳光正好,真是可惜了你一副清冽眉眼。
站在原地思忖了很久,然后,袁故转身,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看见了谭东锦。
那一瞬间袁故还没从回忆里彻底回神,看着不远处立着的男人,只觉时光错流。谭东锦也在静静看着他,隔着半条街道,一径人潮。阳光太好了,袁故那一刻竟是没法让自己对这人心生厌恶。
谭东锦一步一步走过来,在袁故面前站定,一双眼像是掺了细碎的天光,静静看着袁故。
“谭东锦?”盯了他半晌,袁故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起跟着我的?”
“刚刚。”
袁故的余光瞥见他手里拿的东西,一时之间没看出来是什么。谭东锦注意到他的目光,缓缓把手中的袋子往前移了一点,“那颗树快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袁故身上,语气异常的平静。
袁故这才认出来他手里的东西是一袋不知名的化肥。然后,他开口道:“死就死了吧,原本就没想着能养活。”大冬天种树,的确不是个好时候,成活率低是实话。
谭东锦没有说话,许是这两天折腾太过,他的脸色有些微微苍白。“救活它,我下个礼拜不找袁因麻烦。”他的声音很冷,袁故一时之间无法判断他说这话时的情绪。
不知怎么的,袁故忽然想起那天在法庭里,谭东锦说帮他给树浇水了,他看向谭东锦,半天,他犹豫着问,“你一天给它浇几次水?”
谭东锦先是没有说话,接着紧了紧手,“三次。”
“一次浇多少?”
“不清楚。”
袁故沉默了。他看着谭东锦半晌,淡淡说了三个字,“没救了。”
大冬天的,前两天还在下雨,谭东锦还一日三次一个劲儿给树浇水,估计那颗香樟树根都烂透了。袁故判断了一下,觉得是真没救了。然后他就感觉到谭东锦周身的气息一瞬间冷了下来。
低头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袁故说了这么一句,“谭东锦,你这样有意思吗?”谭东锦没有说话,袁故抬眼直视着他的漆黑的眸子,“别折腾了,你累不累啊?”
然后,袁故就听见面前的人用一种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对自己说,“和我回家。”
袁故嗤笑了一声,“你那儿可不是我的家。”
“袁因的家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