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天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吴景安,世界第一。
井程,世界第一的第一。
他们抱着对方,笑得傻里傻气。
吴景安说井程,咱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井程说可不就是永远嘛!永远,永远……
那是他们的疯狂岁月,那是他们无法回去的青春。
是他们,必须割舍掉的过去。
第二天吴景安枕着井程的胳膊醒来,他们昨天战得太晚,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到最后也不记得谁输谁赢,扑克牌、五子棋、跳棋倒是洒了一床一地。
他一动井程也跟着醒了,眨眨惺松的睡眼,“几点了?”
吴景安揉揉脑袋,看了看床柜上的时间,“快十点了,你还睡吗?”
井程重新倒回床上,“再睡十分钟。”
吴景安跳下床进了洗手间,刷牙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刚才他们自然的拥眠,竟没有谁觉得那是尴尬的画面。
洗漱过后,他套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十几年前的暑假,他打碎存钱罐,揣着一把毛票和钢蹦和井程跳上了开往这里的火车。
他们住小旅馆,用撒娇卖萌和帮老板娘招揽顾客的办法,免费住了两晚。
三月的天,春寒料峭,吴景安竖起大衣领子,久远的记忆领着他走向来时路。
走过商场后面的小巷子,谁还记得曾经热闹的大排档区,他从井程碗里抢走刚剥好的小龙虾,井程从他盘里偷走最后一根羊肉串。
走过环境优雅的咖啡馆,依稀可见游戏机室里,他们聚精会神地打魂斗罗、超级玛丽、坦克大战,直到花光口袋里的钱。
走过老字号面包店,当年他扒在橱窗外流着口水瞅那一排排精致可口的小面包,井程进去买了一个,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嚼得香甜。
这里的变化太大,当年的建筑很多都不在了。唯有那段不变的记忆,清晰如昨。
记忆里,是少年,是冲动,是单纯,是无畏。
闭上眼,时间倒退,这个城市,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闯红灯,扔酒瓶,打群架,他们无恶不作,他们狂放肆意。
那是他们的时代,每一天都该尽情挥霍。
他们与公交车赛跑,他们和女孩打情骂俏,他们为梦想奋斗,为失败落泪,为掌声尖叫。
吴景安和井程,悄悄地牵起手,走在洒满夕阳余晖的路上。
睁开眼,汽车喧嚣,音乐聒噪,时间被拉到了今天。
今天,他不会在马路上奔跑,不会随便扔酒瓶,不懂什么是梦想,不再肆意尖叫。
他过了幼稚的年龄,错过了青春岁月里最好的人。
无论是他还是他,都只能走出那段时光,朝前看,不再回头。
没有人能走到过去。
两天后,吴景安提议再去登一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