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再看那张赖皮脸,悠哉悠哉晃去了卧室。
一根烟的功夫,他听到从厨房传来三声脆响,心里咬牙算着,不就三碗吗,明儿我到批发市场买一撂来,尽你摔着玩。
半小时后,许辉一身疲惫地进了卧室,捶捶肩,晃晃脖子,“哎哟,景安,快来给我捏捏,我好像闪到腰了。”
吴景安直乐,刷个碗闪到腰,您那腰估计得是豆腐做的。
来到厨房验收成果,吴景安憋出一脸的苦笑。
大理石面板上聚集了三四五六个带着洗洁精沫沫的小泡圈,刷得不知道干不干净的碗大小不一地垒在一起玩着杂技,中间还穿插着两个不锈钢勺子,擦桌和洗碗布分别进了垃圾筒,水槽排水孔处被一小撮食物残渣堵得严实,地上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渍在灯光下骄傲地闪烁。
最最奇特的是,那炒菜的锅还好端端坐在电磁炉上,里面沾着一两根没盛净的韭菜。
吴景安揉揉眉心开解自己,一回生两回熟,他要原谅他。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景况如出一辙。
吴景安冲进卧室掀开被子,对着某人的豆腐腰就是一脚,“给我滚回厨房返工,干不好今晚就别想睡。”
吴景安对个人卫生这方面还算注重,指甲稍微长一点他就剪了,顺便在指甲锉上磨一磨,不剌手才算满意。
赶上168,忙得没空关注这些,情动时一个不留神就在某人的背上挠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许辉疼得龇牙咧嘴,事毕后抓过他的手,恨不得把那过长的指甲给咬断了。
从抽屉里找出指甲剪,一串“嘎嘣”声响后,吴景安双手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指甲。
“一个大男人,留那么长指甲干什么,骚给谁看!”
吴景安闭着眼一个扫狼腿过去,“滚!”
许辉眼明手快逮着了偷袭的脚瞅了一眼,又是一串响亮的“嘎嘣”声,脚指甲也秃了。
许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你说,到哪找我这样好的人,连脚指甲也给你剪了。”
从那以后,吴景安指甲但凡一长,但伸长脖子喊上一句,“好人,指甲来了。”
许辉一脸幽怨地扔下游戏手柄,亮出常备身侧的指甲剪,背光的脸上挂着阴邪的笑,一步步向人走去。
一串“嘎嘣”声过后,几十个指甲壮烈牺牲。
这天,寒冷的冬雨连着下了一整天,吴景安对着一地的水平面犯了愁,他没带靴子,一路跑到公车站脚上非得湿透,大冷天的这滋味十足难受。
正想着,同屋的小张喊了他一声,“别走了,老亮那屋开了一桌麻将,给咱凑个手。”
吴景安想了想,也好,转身朝屋走的同时给许辉拨去电话。
通是通,却一直没人接。
吴景安索性不打了,进了老亮那屋,很快陷入麻将局中。
今儿手气极旺,连着三把庄家开杠自接,把剩下的三人激得红着眼磨着牙,好似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他撕碎嚼烂了。
吴景安得意地笑到了最后。
傍晚的时候雨势渐小,吴景安鸣金收兵,把战利品塞进兜里的同时挥挥手,“明儿中午请客,食堂见啊各位。”
刚走出宿舍大楼,就见外面停着一辆眼熟的蓝车。
看那牌号,好家伙,他家小男人的。
吴景安心里偷着乐,这人果然还是有良心的,知道担心他,不错不错,儒子可教。
掏出手机想给他打过去,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