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有说。
许辉也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们,已经走到相对无言的境地。
被污染的爱,回不来了。
小区里的槐花挂满了枝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几家调皮的孩子拿了长长的竹竿来勾,一串串将开未开的白色槐米掉进了塑料袋里。
旁边刷了白漆的长椅上,两人沉默地分坐两头。
分开,不过半月,疏离,却似半年有余。
他们渐渐走向陌生人。
吴景安很想掏出烟来吸上一口,这种无奈的沉默,很是折磨人。
良久,许辉说:“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吴景安说:“摔的。”
许辉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他从小到大打过的架不是一场两场,这种伤痕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却没有道破。
他说:“去看过医生了?”
吴景安点点头,“没什么大碍。”
许辉接着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
然后还有什么,许辉想不起来了。
这样要死不死的台词,真能把人逼疯。
明明他可以把男人紧紧抱在怀里,说一句“姓吴的,你他妈闹够了吧,别作了,回家好好过日子去”
许辉想,道歉就道歉,大不了被抽两巴掌,还不解气的话再踹个两脚也行,然后……然后就可以重归于好了吧!
那个人,他都快想疯了。
明明是最熟悉的两个人,可吴景安的态度生生要把两人拉得隔出一个太平洋来。
那人向来是不会服软的,他应该清楚。
许辉也不祈求他会说什么回来吧之类的话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于是,豁出去了,转过头,伸出手,他把努力憋着的一句话说出来。
“景安,我们----”
他期望的未来被吴景安打断,“许辉。”
吴景安攥紧拳头,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他说:“戒指,我扔了。”
许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却再也无法触碰到那个人。
吴景安说,留给他的那一半戒指,扔了。
他已经决定要斩断和许辉的一切孽缘,没有回头路。
多简单的几个字,多轻巧的一句话,却让许辉有一种心被扔进了火炉里灼烧的感觉。
吴景安不打算再给他机会,最熟悉的两个人,从此只能变成陌路。
许辉一点点收回手,一点点把疼得撕裂的心安回身体,一点点接受这个事实。
许辉很想笑,大笑,笑完以后说行啊,扔就扔了吧,反正值不了几个钱。
许辉很想潇洒起身,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懒得多看男人一眼,开着他炫酷的跑车离开。
许辉站起身,他忘了笑,忘了潇洒,忘了说那些话,忘了轻蔑,忘了跑车。
他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地朝小区外走去。
他走得很慢,很慢,有背着书包从他身边走过的学生,疑惑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