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释与没明白,“什么?”
“我发现当年做错了。”沈务叹息着说:“我以为我够狠够绝,但我发现我做错了,儿子就是儿子,血浓于水。”
以沈务的身份地位,说出这样示弱的话来,张释与不知该怎么接。他分不清沈务这示弱是真是假,但既然看沈务表面上还挺认真的,也只好认真回应道:“先生,你十年前说这话,我要感激涕零。”
见张释与冥顽不灵的样子,沈务知道这件事得慢慢来,他岔开话题说道:“释与,你看这房子怎么样?”
张释与看沈务让步,也只好意思意思环顾四周,敷衍道:“装修大气,又在市中心,交通发达,很好。”
“关键是离你学校近。”沈务说:“阿湛说你这两个月住的那个宿舍还没鸟笼子大,你也不小了,老窝在那种地方也不是回事,房子钥匙在这,你不如搬到这边来……”
“谢谢先生好意!”张释与打断沈务的话,“我觉得我现在的房子挺好的,而且也住得很习惯!”
“释与,你不要得寸进尺。”沈务脸色一沉,“我对你算是一让再让了,作为父亲帮你安排个住处,你就这么避如蛇蝎?”
“你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感动你自己!”张释与站起身,“你没想起我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来了又要父慈子孝!沈务,你不过是想弥补自己的愧疚而已!可惜你想的是好,但是就算你权势滔天人生也不是这么完满的!”
“又是找领导又是送房子的,工作住处你都插手了,还有什么?我还缺辆车呢,你准备用什么时候给我送来?还有名衣名表荣华富贵,沈务,你对你那些小情人也不过如此了吧!”张释与觉得沈务做的过分,又怕这次软弱过去下次他得寸进尺,故意说得严重,不惜把自己和沈务在外面养的那些小情人比较,话出口果然见沈务脸色阴沉,眼神就要冒出火来,张释与有点害怕,又想不能输了阵势,依旧站在沈务面前居高临下梗着脖子看他。
沈务觉得自己真是太惯着这个儿子了。且不说张释与一次次的当着外人让他难堪,就说张释与说的这些话,在沈务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沈家从发迹以来,夫妻父子,长幼尊卑的教训一直传到沈务这一代,还有接着传下去的趋势。沈务做的事,就是已经仙去的沈湛沈清的亲娘也不敢计较半句。张释与这话要是从沈湛沈清两兄弟的嘴里说出来,沈务起码要亲自把他俩抽死!他眯起眼抬头看张释与,看他吼得脸红脖子粗地站在自己面前,小身板挺得笔直。
沈务也慢慢站起来。张释与小时候营养不良没发育好,身高停在了一米七多就再也没长过,所以沈务站起身后,张释与从低头变成了抬头,他仰头看沈务压迫性的站在自己面前,本能地缩缩脖子退后一步。
沈务跟着张释与的脚步上前,张释与退一步他就往前进一步,一直到张释与的背靠上墙壁,退无可退,沈务才开口说道,“我以为你在国外这些年没混出些什么名堂,没想到还是长了不少胆子啊。”他语气明快柔和,带着一种诡异的亲切:“你小时候胆子多小啊,几个月见到我一回,都要猫着腰贴着墙靠着墙根悄悄溜出去。如今胆子倒是大,敢忤逆生父了。”
“你……你不是我父……”张释与战战兢兢还要反驳,沈务伸手用力捏住张释与下颚让他说不出话来,“我不是你父亲,我不是你父亲你在医院那年我推了好几个合作多年的老客户在你病房里守了半个月,我不是你父亲我让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左膀右臂跟着你出了国就为了照顾你饮食起居,我不是你父亲我容忍你回国之后忘恩负义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不是你父亲我让你一次一次明里暗里地跟我作对……”
“释与,你真像我沈务,狠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你这么像我,你说我不是你父亲?”沈务食指摩挲着张释与的脸颊,他身上排骨一根一根,脸上倒是有些肉,柔软又有些滑腻腻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少年,“你猜阿湛和阿清谁敢这么和我说话?”他语调更柔和,在张释与耳边低喃,气息拂过张释与耳垂,把那处连同下面细细的脖子晕染成一片潮红。他手上力道加重几分,张释与合不上嘴,痛得受不了张着嘴嘤咛一声,不敢放肆,怕惹沈务更怒。
沈务看着张释与圆润的耳垂和纤细的颈项被自己染上的红色,手上是张释与光滑的脸蛋,耳边又听到他极轻的一声呢喃。那声音穿过沈务的耳膜,羽毛似的,软软的搔在他的心尖上。沈务眉头微微挑动,胸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