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昔王历来说一不二,王府里没人胆敢违抗他的命令。
既然已明确吩咐过不许世子出去,秦恰就真的被拦在了府内。
所幸他并不执著,吊儿郎当的就按着秦敦维说的那般,到书房等对方。
并未等的太久,就听到芙画在外面通报了声。
其实是在暗示他王爷已经来了。
“这不是父王吗?怎么舍得抽出身大驾于此了?”秦恰原本正随意地翻着自书架上寻出的话本,见到秦敦维进来,便煞有甚事地行了一礼。
秦敦维为这句话而皱紧了眉,脸色算不上好,“秦恰,你非要和为父这么阴阳怪气的?”
“不敢不敢。”秦恰嘴上恭敬地说着不敢,眼中却显而易见地流露出几分讥讽。
秦敦维见他这样,忍了忍,到底仍是没有发作。
他长叹了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父王平日对你管教不够,由着你肆意妄为也可翻篇过去。但今日这么多王公大臣来为你庆生,你必须安分一点。”
“为我庆生?”秦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甚至于直接笑出了声,“他们连我过的是哪岁生辰都不知,就都巴巴赶着来为我庆生了。我倒是不知这些人今夜将要来赴的到底是生辰宴,还是鸿门宴……”
“秦恰!”秦敦维手掌猛地拍在桌案上,发出闷响,面上已经难掩怒气,“谁教你这么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
砚台被大力震起,未干的墨汁,甩在了两人的身上。
父子两人对视良久,都在对方眼中观出了不同意味。
紧张的气氛只持续了会儿,最终还是秦敦维率先败下阵来。
“生辰宴之后,随你去哪。总之今日你得给本王安安分分地待着这王府中,哪也不许去。”
秦恰停顿了会儿,才又露出一贯玩世不恭的笑,“父王所命,自当全力听从。”
他现在又突然这样顺从,仿佛刚才父子间的剑拔弩张全然不存在。
出了书房之后,秦敦维不由得狠狠地拧了拧眉:他平日对秦恰的关注少了些,如今竟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唯一嫡子的想法。
秦恰自打及冠之后,时不时展露出的天生反骨,让他为此甚是头疼。
但秦恰总会明白,时至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他好。
他会亲手将自己的嫡子送上皇位,继承这北楚的千秋万代。
秦敦维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暗芒。
他已策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绝不能出现任何的变数。
***
酒过三巡,群臣纷纷倒下,昏睡起来。
倒也不都是不胜酒力。
在酒中那点“料”的作用下,他们连倒下的姿势,都分外的整齐划一。
秦敦维早已换下先前所穿的常服,着上了亮黑戎甲。
他侧目向身旁的心腹问了一句,“范将军那边,已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