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只要有风悠辰和雨浓共同存在的地方,无庸置疑的,定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晚膳时刻也不例外。

“过来。”充满命令意味的霸气口吻针对雨浓而来,风悠辰朝她伸出手。

雨浓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地偎向风老太爷,笑容甜美地勾住他的手臂仰首道:“风爷爷,我和你坐好不好?”

“当然。”威严的风老太爷露出难得的慈蔼笑容,用疼溺的神情望着她。

她是故意的!在看见她挑衅地昂首向他示威时,风悠辰就更加肯定了。

她根本就是算准了有爷爷当合理的挡箭牌,就算他有冲天怒焰,碍于爷爷在场,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不经意的爱怜闪过眼底。也许正因她与他有着同样的傲气,他才会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便不可自拔地深陷其中。

他苦笑着微一摇头,跟着落座。

“不许喝酒!”风悠辰见她拿起酒杯,忙着出声喝止。

这酒很烈,容易伤身,他和爷爷是喝惯了,没什么影响,但雨浓就不同了,他担心娇弱的她受不住辛辣的酒气。

但,雨浓会听他的才有鬼。

去你的臭男人,敢命令我?叫我不喝就不喝,那我温雨浓算什么,我活该要任你大呼小叫、颐指气使啊?

像故意作对似地,雨浓笑得灿如春花,举起酒杯对一旁看戏的风老太爷说道:“风爷爷,我敬你,就当是庆祝我们这段忘年之交。”

“雨浓丫头,我很高兴和你成为忘年之交,但我想你还是听悠辰的话,不要喝酒比较好。”他了解悠辰的用意,虽然并不苟同他霸气的命令口吻,但其中的关怀是不容置疑的,他也就欣然附和。

雨浓一听,不依地噘起嘴。“你怎么也跟着那个令人厌恶的混蛋一起欺负人家。不管,我先干为敬了。”

说着,她不顾反对地仰首饮尽,才刚入喉,灼烧般的热辣令她忍不住重重咳了起来,下意识的抓起一旁的茶水猛灌,好不容易才冲淡酒气,她狼狈地拭着咳出的眼角湿泪,都快说不出话来。

冷眼旁观的风悠辰气闷地看着,忍不住出言讥讽。“早说了忠言逆耳,有人就是当马耳东风,自讨苦吃也只能说她活该,死有余辜。”

幸灾乐祸的缺德家伙!

雨浓听得满腔怒火,不甘示弱地回道:“就算喝死了也是我的事,不需要某人猫哭耗子。”

“我可从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耗子。”他冷哼道。

“我也从未见过这么包藏祸心、令人厌恶的猫。”她悻悻然回道。

哇!唇枪舌箭,好不精采!

风老太爷看得叹为观止、意犹未尽。他相信,如果此时他们手中有武器,他绝不会意外看到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悲壮场面。

他不得不承认,时代真的不同了,连表达情意的方式都很别出心裁。

一个呢,明明心疼得半死,偏偏就是死鸭子嘴硬,爱在一旁猛说风凉话气她;另一个呢,是骄傲得不肯服输,人家在怜惜她,她还傻愣愣地感受不出,偏要说什么“喝死也是我的事”有人可舍不得呢!说这话想呕谁呀,她难道看不出他的孙子已深深为她痴迷了吗?

“温雨浓!你最好适可而止,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风悠辰寒着脸警告,他受够了!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你又能奈我何?让我血溅五步吗?”雨浓摆明了就是要激怒他,她受够了这个自大傲慢的家伙了。

“你!”风悠辰的忍耐已到达极限,一掌击向桌面,他霍地起身,粗鲁地一把揪起雨浓。

“爷爷,我们先行告退。”说完,他强迫地拉着雨浓往外走。

风老太爷啧啧称奇地看着他们消逝的身影,真是迭起、精采绝伦啊!能看到这一幕真是不虚此行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不动如山的悠辰情绪失控了耶!有一刻,他几乎以为他会气得掀桌子,雨浓丫头有一套。

“老太爷,堡主他”杵在门口的严子豪忧心忡忡地看着隐去的身影,堡主看来似乎气坏了。

“你难道不认为也该有人磨磨他的傲气了吗?人生有时太过顺遂也未必是件好事。”风老太爷若有所思地道。

是这样吗?严子豪思忖着他的话中深意。

“可是雨浓姑娘”在风悠辰那样的狂涛怒焰下,谁都没把握他会不会因失控而做出什么事来,尤其他所面对的是激怒他的罪魁祸首,严子豪已经在为雨浓哀悼了。

“放心,他不会伤害雨浓的,我保证。他只会用他的方式好好‘教训’不听话的小野猫。”他唇角隐约闪着神秘莫测的笑意。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噢,难怪堡主如此超凡而与众不同,这绝对和血缘、教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干什么啦,放手!”回到她房中,雨浓恼怒地用力甩开他的钳制,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忿忿然别过身去。

“温雨浓!”他使力扳回她的身子,任谁都看得出他在压抑着一腔怒火。“最后一次,我警告你,别考验我的修养,更别挑战我的容忍度,一旦令我忍无可忍,那绝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你最好有这层认知,清楚地记住这一点。”

狂妄的混蛋!雨浓气愤地暗暗咒骂,狂燃着怒火的美眸无惧地迎视他。“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必须对你唯命是从?每个人都有活着的尊严与骄傲,并不代表你高人一等就能这么该死地对人颐指气使,告诉你,我温雨浓不吃你这套!”

“别人我不管,但对于我的女人,我就不允许她对我的存在视若无睹,不允许她刻意寻衅、挑战我的权威,更不允许她不将我放在心上。温雨浓,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去你的权威!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她气得放声尖叫,仿佛这样便能驳斥他的论调,发泄出内心的气恼。

“你是。”他沉沉地道。“再说最后一次,不许刻意反抗我说的每一句话,否则,我会以我的方式好好惩罚你。”卓绝而冷凝的俊容逼近她,表示他言出必行。

他想如何?擅动私刑吗?

她冷傲而无惧地昂首瞪视他。“我偏要,有胆你杀了我啊!我不是你的女人,永远都不会”

未完的话,消失在他狂炙的烈吻之下。

温热的唇舌,坚定地占领她错愕的嫣唇,以不容抗拒的狂傲与霸气撬开她坚持紧闭的红唇,同时也企图敲开她紧锁的心扉,让浓烈的缠绵进驻。

“你”雨浓傻了眼,回过神时,又悲又愤地使力挣扎。

这个下流龌龊的烂痞子!竟敢强吻她?

她气愤地握紧拳,狠狠挥向他,但风悠辰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举,分毫不差地钳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反剪于身后,将动弹不得的她牢牢锁在怀中,吻得更为深入。

下流无耻的混帐,早晚咬断你的舌头!

气人的是,风悠辰肯定清楚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巧妙地逗弄着她,完全不给她将“伟大计划”付诸实行的机会。

深深受辱的感觉,令雨浓满腔怨怒,悲愤的泪意在眼眶闪动。

目光触及她眼底的水光闪烁,他幽沉地凝望她,然后不发一言地松开了她。

双手刚获得自由,她毫不犹豫地一掌掴向他,只可惜功败垂成,风悠辰再次轻而易举地攫住她的手。“别妄想做这种不自量力的事,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任谁也无法伤我一根寒毛,听清楚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她咬着牙,含泪怒吼道。

“我说过,你需要教训。”深幽的眼读不出任何情绪。“下一次,就不止是这样了。”

“你你去死!”漾着水光的眼眸写满了悲与怨,化为浓浓的恨火射向他。

他冷冷地轻扯唇角。“只要世上还有温雨浓的一天,就绝对有我,我和你纠缠到底了。”说完,他没再多看她一眼,抛下她迳自离去。

雨浓无力地跄退了两步,任狂涌的悲怨与凄惶取代所有的知觉。

自那之后,雨浓与风悠辰之间不再有怒言相向的火爆场面,而是一见着他,她便冷冷地擦身而过,不愿开口对他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正眼也不愿多瞧他一眼。

风老太爷看出他们之间僵滞冷凝的情况,在心底暗暗心急,偏偏人家男主角气定神闲,好似没事人一样,他真是愈来愈搞不清楚这个孙子在想什么了。

悠辰明明深切地在乎着雨浓,但为何又要装出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呢?

就拿那天的事来说好了,晚膳时不欢而散,悠辰注意到雨浓根本没吃多少东西,还细心地命婢女送些饭菜到她房中,这些不经意流露的柔情举止,在在说明了他是真心关怀雨浓、珍爱雨浓,也只有雨浓,才能激起他潜在的情感。

只是,向来冷傲的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若非极为了解他的人,又怎识得他冷漠无情的外表下所掩藏的柔情。

所以,雨浓不懂。

风悠辰也不急着向雨浓解释太多,等到有一天,她能真正知他、懂他、拿她的心来看他,她会感受到的。

又过了数天,雨浓想起自己来到傲风堡也有一段时日了,不晓得孟斯凡那边的情况如何,她始终忘了向风悠辰询问。她明白风悠辰这个人混帐归混帐,做人的原则还是有的,他不是个会食言而肥的人,但为了谨慎起见,她仍需了解一下情形。

纵有千般不愿,她还是按下私怨,举步往书斋走去,她知道此时他人在书斋与严子豪议事。

意思性的敲了两下门,得到回覆后,她开门入内。

瞧见进来的身影,风悠辰有些意外地扬起眉,与严子豪对望了一眼,对方识相地告退,将空间留给他们当“战场。”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是有事要问你。”雨浓首先打破沉默,不让他有任何误解的念头产生。

“哦?”他淡然应道,从容不迫地往后仰靠椅背,悠闲地凝望她。

不用想也知道,若不是有事,她对他是避之犹恐不及,怎可能纡尊降贵,屈就自己来找他,他很好奇,什么事这么了不起。

“有何指教?”

受不了他停驻在她身上的深沉目光,她清了清喉咙,引出正题。“是关于斯凡大哥的事,我希望你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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