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把上回那个七宝葫芦押上!”
上回就是七月中,傅玄青上六观堂溜达,恰好碰见青鹫宫送来一个葫芦,当时就搂着不肯放,吃睡都不离身的,只是沈恪死活不肯送他。于是才有今日一出。
“……”咳,原来是以退为进啊!
“押就押吧。”这回不给他,下回他还跟你闹,一个葫芦,就送他玩又如何?就应了。
想也知道这场赌是个什么结果。赵孟田睡了棺材板,那是日头打西边出了。打平手,那是水流自低向高去了。两者皆无可能,傅玄青赢了。抱着七宝葫芦,笑得一脸油荤。
那边,棺材板同样笑得一脸油荤。今夜“收成”不错,只可惜天将破晓,鬼门将闭,少不得起身收拾,送冤家回去。他掰定赵孟田脚,与他穿鞋,搂定赵孟田腰,与他系丝绦,整束完毕,送至来时路尽头,再来点儿绸缪:“我请仙家算过,再有一段时日,你便能寻回前生记忆,我亦要元神归一,那才是你我天长地久的时候。”。赵孟田肚内打暗账:死棺材板!臭乌龟!也有不会谦让谦让!让老子得一回手又如何?会死啊?!听他这言语,占便宜还没个够了,还天长地久咧!老子且得诈你一回,不然这心里老大不爽的!
“哎,你与韩庆之相熟否?”拿他十几二十副马画来,勾魂使们出公差就有坐骑了。
“有些交情,怎么?”
“……能不能……想法子弄十几二十副马画给我?”赵孟田有些忸怩。棺材板的东西,他向来是顺了就走的,这么正面朝他要,还真没有过。
“要来是能要,只是如何送至你手?”
“……我巡过人界一圈自会去找你。你把画挂在阳山楼,原来我住的那间里头就成。”
“好。时候不早了,我原路送你回去。耐心等候一段时日,自有因果。若是忍耐不住……”棺材板脸上的笑鬼起来。赵某人悚然,喉头几个起落,咽了几口唾沫压惊。“可将这个取出暂代。”
两人面对面立着,一个手上拖着具“角先生”,一个披头散发眼瞪口呆,看着是三分滑稽七分诡异。
“你、你拿这个出来做甚?!”
“独守空房,身心寂寞时候,可权作安慰。”棺材板笑得一团和气。这神态,好似送的是胭脂、香粉、花枝儿,正大光明,没什么好遮掩的。“此物得自辽西渤海国,内有机关,伸缩自如,大小随意,又有转珠一枚,出入之势与‘真物’无异,你拿回去试试。”他往赵孟田裤腰带里斜斜一插,用绦子掩住,完后手一拐,在他腰眼上捏一把。
“我、我不要!”赵孟田连连摇头,弹出三四步开外,解出那具“角先生”往地上一扔,奔走如脱兔。好在棺材板他们家的路他早就烂熟,跳脚蹿逃一点不费事,嗖嗖几次小飞(做鬼就这点好,身轻如燕,想飞就飞),望见来时那方荷塘,纵身一跳——出来了。他捂着胸口低头喘粗气,却见棺材板从对面施施然散步过来,腰带蛇一样缠住他,复又把那角先生别回他腰上,“好心送你东西,怎么不收呢?……敢解?敢解就让你变头光猪,光身回去!”
“……”赵孟田扁着嘴,睃他一眼道:“又说天快亮了……又说天亮之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