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闵奕臻明白了,那是不甘,是遗憾,也是最后残存的一点希望。
每当他被用留不下痕迹的棍棒殴打、被关在阁楼一整天只能去喝洗抹布留下的脏水的时候,他就反复回忆着那段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时光,像咀嚼着一颗过期的,却仍带着甜味的糖。
可能是有毒的,但他只能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也可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乏善可陈,但已经是他记忆中最甜的“糖”了。
后来啊,再后来……
他回过神来,看着已经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女孩,细微抖动着的睫毛如同乌黑的鸦羽,轻轻地搔在了他的心间。
后来他身边有了一颗真切的糖,他也终于可以有动力、有信心对抗那些只在黑夜中出现的狰狞野兽、那些日复一日活在他梦里的怪物们。
他好像终于可以偷偷喘一口气,真正的向前看,无悲无喜的坦然面临那些曾经的梦魇,并用他们之间最最甜蜜的事情覆盖这些疮疤,然后握着她的手,不回头地生活下去了。
“心情好点了嘛?”就在闵奕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怀中的女孩额头蹭了蹭男人的颈子,迷迷糊糊地说道。
听到这话,他蓦地一怔,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没有不开心。是很开心,很开心,今天才出格了一些。”
“真的?”闵和不断闭合的睫毛轻轻刮过闵奕臻的肌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圆圆的双眼弯成近似月牙的形状,偷偷漾出了藏在眼底的喜悦,像一只吃到了蜂蜜一脸满足的小浣熊:“那就好。”
“宝宝,刚才、我……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闵奕臻翻了个身,把头埋进女孩的胸口,垂下眼睫,不敢直视她的双眸,怕感受到她最真实的情绪是厌恶或者嫌弃:“只是一时间情绪上头,想把你染上我的气味……但我承认,确实是趁人之危了,没有提前和你沟通,询问你的意思。”
“像小狗一样。”
昏昏欲睡的女孩极小声说了句什么,闵奕臻没有听清,努力凑到女孩的唇边:“你说什么?”
“没什么,”闵和随手捏了捏眼前人鼓胀的胸肌,垂涎当前的美色,但已有心无力:“下次你要补偿我……我才勉强可以考虑原谅你哦。”
鼓胀的胸肌后撤了一段距离,闵奕臻的声音越来越小,是带着笑意的无奈:“……好的,债主大人。”
等男人再抬起头,皮肤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粉的少女已经微张着粉唇,发出了浅浅的规律呼吸声。
她睡着了。
闵奕臻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最后绷紧的一根弦也缓缓放松了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贤者时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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