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清分到两辆马车,一辆用来乘坐,另一辆装着各种物件、随行的李福可以靠着睡个觉。
在他的马车前方,是一、二、三、四,四位皇子兄长的马车。
据说还没出城,二皇子的马车就空了,已被叫去了昏君的豪华大车享受。放在从前,这是大皇子的待遇,路上想必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东想西想,朝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后遗症。
但宋宴清对此毫无想法,他选择躺平在软被上先睡一觉。
然而沉闷许久的系统开始了。
【宿主!这回是什么广告?还是影视剧?场面太大了吧。】
宋宴清:……
某人绞尽脑汁。
——“大型旅游创意连续剧,多地国企合作。”
在一大队离京的日子里,往日里还算热闹的上书房陡然变得冷清。
耶瀚行带着剩下两个弟子,来到书阁的最高处。
“咳咳——”宋广明被阁楼掀开层板后的积灰扑脸,呛得连咳两声,“太傅,你怎么找得到这种地方?”
连洒扫都轮不到的地方,在他印象中绝对是难找的。
耶瀚行笑道:“是一位老前辈领我来的,吾亦有多年未曾踏足。”
阁楼上只有一层堆积了许多灰尘的木板,宋广明不放心地踩了几下,才让出位置,对下面道:“一时还塌不了,快上来。”
宋曲生站在下方,看着耶瀚行顺着矮梯往上爬,不太放心地在梯子下方护着。倘若耶瀚行一时失足,他便能及时将人护住。
等耶瀚行上去后,宋曲生才跟着上去。
扯开防雨的雨布、再推开久不见天日的木窗,更亮的光线从外面射入,连接内外两个世界。
耶瀚行看着往前行进的滚滚尘烟,点头道:“人老了,倒没记错,在此处能望见远处风光。”
“可这风光我又看不到。”宋广明郁卒,奇怪地问,“太傅,你怎么没一道去?”
耶瀚行原本是在出行名额中的,但他后来撤去了名字。
“没意思,太傅见过的风光那么多,些许木窗之景,不值得我远涉。”
宋曲生眼中却满是期待:“太傅,外头的景,是什么样的风光?”
“就如——”耶瀚行站到矮小的木窗前,“外面的天吧。”
“太傅,你又来谜语了。”宋广明不满意这含糊的答案。
“待你们自己去看,岂不是更好?”
站了会,耶瀚行揉揉鼻子,不太适应道:“尘多,太傅先下去了,你们也莫要久待。”
送走耶瀚行,宋广明不看外面的天和远行的队伍,盯着老六宋曲生。
“五哥,你看我作甚?”
“看你可惜呗,我还以为老六你定能去的。”
“四哥与七弟——”
宋广明打断宋曲生的话:“你说那些有什么意思,不算老四,你文武其实都比老七厉害,只是没他脑子活罢了。”
他这话实在出乎意料,宋曲生皱眉问:“你与七弟不是也颇为亲近,缘何在背后与我说这些。”
“因为在我心里,老四也可以被老七顶替了。”宋广明说得直率,“这种要抢的事,你别老想着当个好人,不争不抢的,整天儿傻笑,有什么用?”
“五哥此话不当,你怎么知道没用呢?”
“哪里有用呢?”宋广明看向宋曲生的脚下,是与他脚下一样的灰上脚印。
宋曲生坚定反驳:“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有了用处。”
他并不认为是七弟抢了他的机会,相反,昨日为他求问的七弟才是他此番所得的真正用处。
心中再浮现“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一句话,宋曲生失望地看了宋广明一眼,转身也想离开阁楼。
只听得宋广明气道:“行吧行吧,你们都是圣人!就我一个小人!”
楼梯上的宋曲生:“我不是那个意思,五哥。”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宋广明气得来到阁楼口,往下怒瞪宋曲生:“你知不知道四哥后来接连找了太傅多回。”
“我知道,四哥是为了学问的事。”宋曲生就挂在梯子上,跟宋广明聊起来。
“又以为我要说四哥坏话了?”宋广明反嘲他一句,想着自己或许拖了后腿,好心指点老六这个呆瓜,“我是让你也多找找太傅!跟人家学学,怎么拿捏太傅的心思。”
而后又气道:“算了,太傅可比你聪慧多了。”
宋广明从前是有些瞧不上老六老七的,一个纯笨、一个不笨但也蠢。
可相处下来,他纵然有些不好的心思,也逐渐被消磨,逐渐重视起曾经不以为意的这些“兄弟”。
接着宋广明又爆出自己的不靠谱猜测:“我瞧太傅这趟不出去,怕就是碍着落选了你,心里过意不去。”
在宋广明想来,外出定然是趟新奇又有趣的旅程。
可惜他在见到父皇的几次里,想办法撒娇耍赖、甚至抬出二哥都没用,还险些跟老七一样挨了棒子。
宋曲生搞懂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五哥,你也晓得我不机灵,有话还是直说最好,免得我又误会了。”
宋曲生发出邀请:“五哥,上面灰多,久待不好,下来我们蹴鞠去?”
“如今哪有人?”
“反正凑得出来,看我们兄弟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