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就走了,逍遥姐搬进来替霈霈姐看家。
有同学叫他的名字,李思诚回过神来深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继续训练了。
张霈看到了雪山。
雪山,雪,山,雪和山,冰冷,美丽,庞大,巍峨,神秘,莫测,数万年凝成的躯体横亘在眼前,雪盖之下有数不清的尸体和矿藏,这是雪山。
于程飞在这座安静的小镇有一栋房屋,现在张霈住在这里。
她的状况太差了,有时候能睡一整天,有时候又趴在窗前一整天。有人每天来给他们送饭,她有时候吃一点儿,大多数时候没什么胃口。于程飞也不劝她,有时候拎着二胡到屋顶上拉一整天,有时候也睡一整天,有时候在客厅应付客人——这里几乎没什么客人,常来的是一位叫安静的姑娘。
姑娘很漂亮,身材很好,说话微微拖长音,老像在撒娇。
有那么几次,姑娘对张霈没话找话说——要是在以前,张霈准会温和地给到答复,但现在她是消极阴郁的,眼皮都不常抬起来。
姑娘终于按捺不住,追问她与于程飞的关系,张霈说,他是我哥哥的朋友。
安静怀着侥幸心理问:那他对你来说,是不是也像哥哥一样?
张霈慢慢摇头,二胡咿咿呀呀地拉了一上午,现在还在继续。
安静沉默一两秒,说:为什么?
张霈不说话了,安静感觉自己被晾了,在心里哼一声,走上楼去,二胡声停了。
过了两天,于程飞说,霈霈,咱们去爬山吧。
这是一座很安静的雪山,于程飞说,他和本地的朋友经常来这里。
我们要爬多高?张霈问。
于程飞眯起眼睛往远处看,他说,霈霈,当地人有个传说,据说爬到这座山的山顶上,就能见到已故亲人的灵魂。你敢不敢?
张霈点一点头,他们就出发了。
两千米的山,他们足足爬了两天。
爬到山顶的那天夜里,于程飞早早戴好眼罩钻进睡袋,张霈打开一本书,讲的是基督教历史,书中谈到一位虔诚的教徒时这样描述:
【有人向他朝拜,误以为他是行走的神使……他身上神性很重。】
外面的风不断撕扯帐篷,张霈看向于程飞,他在很多时候给张霈的感觉也近乎神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