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天天地过,剥剥橘子,掐指一算,哎~一晃眼就是十几天。
深秋啊,总是忽冷忽热,捉摸不透,果然,就像那句话,女人心如秋空,秋空,亦如女人的心哪。偶尔落几点冷雨,响几声闷雷,刮几阵凉风,到了午间,再丢个太阳出来晒一晒,这就是都城的深秋,带点儿过往江南气候的深秋。
冷宫虽名常青宫,你却也知道,这名字只是个掩人耳目的物什,要掩盖的不止宫中寂寞女人日渐衰老的容颜,还有里头被凉风一刮变色的绿衣。宫名常青,植被却不是常绿,难得水边有几株喜秋的火红拒霜花,也只是有花无果的可怜东西,似是有意预示着冷宫女人绚烂的青春与孤独的结局,花落了,便什么也没有了,就连支持了良久的绿叶,也因悲伤的秋风决然离去,要说剩下的,便只有几节枯枝,一把没有生气的骨头罢了。
我想,那些嫔妃总是悲凉的,即使现在,她们又笑又闹,又唱又跳,三五成群凑成一桌,强悍的想着法儿骗人家口袋里那点儿值钱的东西,悲催的想着法儿来个咸鱼翻身,可她们的心,应该一样吧,想要出去,出的不是冷宫狭窄的门,而是更外头,那几扇重兵把守的血盆大口。所以,她们露天打马吊看到桌上的落叶时,会轻啐一口,暗说晦气,再望天骂句鬼天气。久而久之,也不再外头玩了。
但话是这么说,深秋始终是情人的良机。我掰着橘瓣走在长长的长廊上,丢一片进嘴里,看向黄了一半的庭院。那是何其的……何其的伤风败俗!瞧瞧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一阵阴风飘过~~~~~~~~~~~呼啦啦呼啦啦~~~~~~~~~~~~~~~~
竹亭里……
“人家好冷~~”
“抱抱就不冷了。”
“坏蛋,抱这么紧做什么。”
“紧一点,我们的心就能贴在一起了啊。”
抖~~~~更冷了。
老树下……
“别动。”
“怎……怎么了?”
“叶子,掉头发上了。”
“讨厌~~~~”
好一只咸猪手!拣片叶子能摸到人家脸上去,还丝毫没有调戏姑娘的自觉地含情脉脉明送秋波,果真讨厌~
再望望远处,路边还有二话不说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卿卿我我的。你咬我一下,我啃你一口,歪歪扭扭就软在一起了……
哎哟哟,我撤回前几段伤春悲秋的话,那些个打马吊的女人压根儿不是感慨自己的命运,只是不得不给这些个看了能让人长针眼外加那么一点点不争气的羡慕嫉妒恨的景致让个位子腾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