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擅长谋略,在所有人眼中,高氏家业也必然是嫡长子的,谁能看见碌碌无闻的庶子,何况嫡长子又如此年少有为。”
韩耀嗤笑一声:“高战着实打了一手好算盘,也怪不得不管谋逆事成于否,都要对高钺下黑手了。若是事成了,有战功赫赫的嫡长子挡路,谁又能看见他藏在后面的庶子。若事不成,即便高林率部窜逃,高钺身死,今后很多年里高林唯一能倚重的也只有庶二子了。”
皇甫策道:“可不是,若运气好除掉了高钺,又谋逆成功了,高战也必然有大士族贵女般配。高钺那般的性情之人,又怎会花心思在内宅的小事上,又如何斗得过这心思叵测的狼崽子。”
韩耀深以为然,轻声道“嫡庶不分,乃乱家根本。高林后宅乱七八糟的,人尽皆知,高林自己不但养虎为患,这虎患还是亲生子,可见万物相生相克,报应不爽。”
皇甫策沉默了好半晌:“高林只怕也没想到,庶子能恨嫡子,恨成这般……“
第176章第七章:祗为恩深便有今(14)
春茗园,位于素水河畔的转角处,临水而建。
二楼临窗的位置,与大堂一屏风之隔,白日里能一眼望尽湖光山色。
此时,湖心一艘艘游嬉的画舫,与岸边的各色花灯相辉映着,也美不胜收。
明熙与谢放两人相对跪坐,矮几之隔,气氛看起来完全没有游山玩水的轻松。
谢放几次欲言又止,可明熙的目光几乎不离远处的画舫,一时间只剩凝重与不安。
不知沉默了多久,谢放眼角的笑意早已不复存,手握着茶盏放放拿拿,斟酌道:“你自幼在帝京长大,不曾去画舫上游玩过吗?”
明熙回眸一笑:“少时在宫中便不喜人多喧闹,出宫后极少与人来往。帝京大族虽家家都有几艘画舫,可毕竟是北地,画舫也不是日日会在内湖中。上元节帝京尚冷,有些地方还不曾破冰,倒是往年七夕,画舫更多一些。”
谢放闻言一笑,轻声道:“虽是回来述职几次,可上元节多是在家中度过,原以为帝京的上元节会有所不同,可如今看这帝京也就多了几处画舫,实然别处与甘凉城也差不了许多,那些冰灯雕得还没有甘凉城的走心。”
明熙望着河边的冰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东西往年可是没有,今年不知是谁将咱们漠北的不传之秘传到了帝京。”
谢放不禁恍然大悟:“可不是,今年漠北军可是有许多人在帝京过得正旦。”
明熙道:“将军何时开拔?”
谢放深深的看了明熙一眼,逐字逐句道:“该是朝廷开印之后了,父亲很是不放心甘凉城那处,正旦过后就一直催促我整装了。”
大雍朝素有惯例,往年新春开印,一般定在正月十九到二十一这三日,钦天监卜算吉日吉时后,也是为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