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耀躬身道:“贺大人有意同臣拉近些关系,怕也是为了在殿下这里好说话。”
皇甫策低低的笑了起来:“哦?他有什么话,不能自己对孤说?还要经过你来说?”
韩耀躬着身,额头已溢出了细碎的汗水,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地契来:“贺大人听闻殿下几次提起阑珊居,让臣将地契献给殿下。”
“阿耀怎不起身?同孤越发的生分了。”皇甫策抬起眼眸来,眯眼望向韩耀手中的地契,温声道,“阑珊居的地契为何不是在贺明熙的手中?”
韩耀半垂着眼眸,双手恭敬的将地契递给了皇甫策,这才起身:“阑珊居一直都是贺氏的产业,当初贺大娘子出宫,本打算住自己的宅院的。陛下觉得不妥,贺东青怕惹恼了陛下,只将闲置的阑珊居给了贺大娘子居住,但地契还一直在贺家。”
皇甫策将地契看了几个来回:“他给你地契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韩耀微抬眼眸,瞄了眼皇甫策的侧脸,看不出喜怒来,斟酌了片刻,轻声道:“贺大人说,殿下住了那么久,想必有些割舍不下。本也是打算放在贺二娘子的嫁妆中带去东宫的,但离婚期还要一年半之久,怕下人们乱动了殿下的东西和摆设,现在就给殿下送来。”
皇甫策冷笑道:“呵,贺东青倒是乖觉。可这话却说得不对了,孤会贪他家女儿的嫁妆吗?柳南找找看,东宫产业可有地段差不多比阑珊居大些的宅院,赐给贺二娘子添妆。”
柳南忙将煮茶的一套安置好:“有是有,但只给贺氏一人添妆,怕是…………不患寡患不均。”
皇甫策懒洋洋的笑意消失了,紧抿着的唇角,整个人有种难以描述的冰冷薄情:“莫不是本宫还要一人送去一套宅院给那些不相干的人添妆吗?”
柳南道:“其他人自然不用殿下费心,奴婢这是怕王二娘子会胡思乱想,误会了殿下的心意……”
韩耀道:“殿下送出宅院虽事出有因,但回礼到底重了些,太子妃又不知其中内情,即便不问,只怕也会自伤许久。”
皇甫策闭了闭眼眸,紧蹙的眉头,眉宇间露出了浓重的疲惫,轻声道:“悄悄的给贺大人送去,不要声张了。”
韩耀坐到了茶具前,垂眸道:“今日殿下似是神魂不属,早朝时几次走神,不知所虑何事?”
皇甫策不知所以的轻笑了一声:“你不是自诩最了解本宫吗?何不猜一猜呢?”
韩耀轻车熟路的煮着茶,沉默了片刻,才道:“前几日太极殿里连招几位御医,甚至从宫外找了几个稳婆养在太极殿的外殿里,敏妃有孕十有八九是真的。”
“即便有妊,与东宫何干?先不说那孩子生不生下来,即便生下来,皇叔已这个岁数,那孩子能不能从贵妃娘娘手中长成还是个事。”
“说到底还是陛下子嗣,殿下不可小窥。若是皇女自然怎么都好,是个皇子的话,若贵妃娘娘能想开,将这孩子抱养膝下,日久天长了,那些人难免会生出异心来,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