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期下来,见到他就提起全身的警觉,都成了惯性。
他嘴角笑意更浓:“相府大小姐,草民谢留欢,来替兄长收回聘礼来了。”
我眼珠一转,心下早已明白几分,道:“什么聘礼?我怎么不记得,谢公子家几时送过聘礼?”
谢留欢冷笑出声:“虽说女人心多变,但像小姐这样过河拆桥的,也太过分了吧?”
我也冷道:“何为过河拆桥?谢二公子可别随意给人扣帽子。”
“我大哥巴巴地送了一盒东西过来,怎么就没送过聘礼了?小姐当时可也说收了。如今小姐既然毁约,与陈探花定了亲,那就请小姐把那东西还回来。”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轻轻笑了笑,看见他一身的风尘,看来为右相跑腿也刚回来。我说道:“谢公子真会说笑,当时送的明明是礼物,几时变成了聘礼?照您这么说,我当时也收下了陈探花的扳指呢!”
谢留欢气急反笑,看着我片刻:“好,小姐牙尖嘴利,我不同你争。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笑起来:“今时如何,往日又如何?谢公子说话,怎么不说明白点?”
谢留欢在我面前几步远地方站住,遥遥看我:“你究竟想干什么?”声音低低而深沉,似一湖秋水,凉而深邃的传来,“怎么连我都开始看不明白,你到底想如何?”
我淡笑,不言语。
他肃然:“不管如何,把东西还我。”
我心里也渐渐奇怪起来,他突然这么执着地想要索回东西,有点怪异。暗暗思忖着看他:“既然不是聘礼,何来还之说?送人的东西,别人不想奉还,谢公子还能强要不成?”
谢留欢垂目凝望我,那眼神里有些许深意:“那你呢?……你不肯还的原因又是什么?当真是觉得我索要不妥?”
我心里一动,看着他目光,已然大概确定,他不管从什么途径已是得知了盒中之物便是玉佩。龙纹玉本来就是他拿出来的,他既然知道了,来拿回去就是必然。
想到这,我不再穷紧张,悠然对他说道:“想把东西拿回去的,究竟是你大哥,还是你?”
果不其然他神情一紧,望着我冷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紫蝶,我不管你是紫蝶还是皇霜,你不要擅动,想都不要想。”
我眨眼,不禁一笑:“哦?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抱着双臂倚在树旁,定定看我:“以前骗我的事我不追究,你也不要搅朝廷这趟浑水。跟我走。”
“爷真是大度的人,要不要婢子给您道声谢?”暖阳微光下,我盈盈冲他笑着。
他脸上骤然绷紧了!目光一寸寸向下看我,如凌刀碎冰,眼里情绪复杂到瞬息间可万变。
清楚这句话给他造成的影响,我视而不见,接着露出一笑:“可惜婢子这儿没有上好的茶,招待不了爷,不如爷抓紧点时间,上别处?”
他吸了口气,随后闭上双眼良久。再睁眼,眸色已一片清明。
他咬牙切齿说:“十年,知道易园内,藏有千金贵女的消息的人,全都赐死了。你现在成了唯一知情人,皇霜,你以为就凭你,躲得过去吗?”
这个人终于摊牌,我淡笑反问:“那你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朝中至少有一半党羽,是右相的人。别看你爹左相表面势大,右相也莫可奈何,实际上自从左相被猜忌,权柄看似风光如旧,实际已经握的不稳,随时都会被皇上借机削权。再加上……你又出来了。”他低低说。
“不管如何对外宣称你失忆了,不管你出现的原因如何扑朔迷离,总之,上面那位君王是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