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澄渊眼中的光芒更盛几分,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道:“为何?”
“酆国有殇夙鸾,和他对战耗神费力,重阕国主生性懦弱,诛杀来使这样的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连章国主久病,全靠长公主主持朝政,内忧外患不断,更不可能杀使臣挑起事端。而洛微国主醉情声色,据说身边有一个颇为宠幸的脔童。只有构陷他做这样的事,才略微可信些。”
“这些说得都在理。不过,本王还有一问。请不归为本王解惑。”宗政澄渊目光转暗,悠然道:“你方才说,沈明涵一定会拼命为本王效力,本王又怎么忍心陷他于死地呢?”
我低头,半晌笑道:“王爷的家事,难道要不归在众位大人的面前说出来吗?”
想那沈流丹若是安分做宗政澄渊的侧妃,宗政澄渊是无论如何不会让沈明涵去的。可叹那沈流丹为了除掉我,私下背着宗政澄渊做了手脚。宗政澄渊是什么人?怎能容人在背后设计?所以沈流丹必死。沈流丹一死,沈明涵一定会倒向丞相,这样又会对宗政澄渊不利。
所以,这就是我和宗政澄渊都不想让沈流丹现在就死的原因,因为沈明涵还没有为我们做最后一件事。
可悲的女人。我叹息,遇到宗政澄渊,爱上他,可能是她一生最美丽、最凄婉的错误。
“不归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该说,不归真是大大令我感到惊喜。”宗政澄渊放开我的手,环视众人,神色威严道:“接下来的事,你们会做吧。”
众人连忙应承,躬身离去,临走前,都不忘奇怪地看我一眼,神色诡异,我也说不好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苏尔最后才离开,对宗政澄渊道:“王爷,那下官也告退了。”见宗政澄渊点头,方对我温柔道:“小心你的伤口,不许再劳累了。”
我点头让他放心,随即唤来一个丫头嘱咐她去寐寤园给苏尔拿一件披风,然后笑道:“不差这一会,你穿了披风再走。夜里风这么凉,这些年你那身体清肃也没看几眼,让人怪不放心的。”
苏尔一笑,摆摆手,投入夜色中去了。
见他走远,我回头正色对宗政澄渊道:“还有一件事,你预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不归说的是什么事?”宗政澄渊见人走了,突然一把将我拥在怀中,小心翼翼不碰到我的伤口,装傻道。
“宫女的事。你查过了吗?”反正没人,我也懒得和他争执,乖乖趴在他怀中,说实话,刚刚那一通长篇大论,我确实是累极了。
“今天你累了,明日再说。”宗政澄渊拂开我的鬓角,皱眉看我略显疲劳的神色,在看到我固执的双眼时,叹口气,坦白说:“我没查到。”
这真是大出我的意料,惊讶地追问:“为什么?”随即明白过来,眉尖轻蹙,沉吟道:“是太后阻拦?没道理啊?死的是她身边的丫头,她不该不查。难道,是她授意的?也不像,太后若是想杀一个宫女,有几百种比这更高明的手段,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宗政澄渊看着我陷入沉思,含笑道:“你先睡,明日就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