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匪坐起来,活动下颚和舌头,问他:“今天什么年份,几月几号?”
柳卅说:“60年了,9月21号。”
容匪走下床,柳卅要过去扶他,被他拒绝了,厉声道:“我又没瘸,又没瘫,你见过睡醒起床了要人扶着走路的人吗?”
柳卅垂下了手,默不做声地跟着他往外走。容匪听不到他说话了,斜睨他一眼,问道:“孩子多大了?”
柳卅急着说:“什么孩子?我没结婚!女朋友都没有!”
“男朋友呢?”
“当然也没有!”柳卅不光急了,都有些生气了。
容匪不慌不忙地继续问:“那你这三年都干了些什么?”
柳卅道:“我给朱爷做事。”
“你就这么喜欢当黑社会?”
柳卅握了下拳头,声音低了下去:“在工厂当工人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我想帮你找那个刀疤脸,就回去了。”
容匪看着他:“你要回去就让你回去?你是朱英雄的亲儿子不成?”
柳卅不愿多提,让容匪别再问了,他指着路边一辆小轿车,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容匪看到汽车,再看看这后海的荒凉风光,不由想起他与柳卅搭雷符的车来后海时他的窘样了。他被这回忆逗笑,柳卅看到他的笑容,说道:“我真会开,开了好几年了,你上车吧。”
他给容匪打开了车门,示意他坐进去,容匪扶了下门把手,无意间,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柳卅回避开了,容匪就去拉他。他还笑着,眼珠子打着转将柳卅看个不停,他问柳卅:“你不交男朋友也不找女朋友,是不是整天都在惦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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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云城的路上,容匪说要请柳卅吃顿好的,当作是感谢他这三年来的照顾。柳卅今晚却已有饭局在身,说道:“咖喱今天出来,朱爷给他接风,我必须去。”
听到柳卅提起青帮的事,容匪总算有了点重返人间的实感,他问道:“怎么咖喱又进去了?”
柳卅道:“年初的时候风声有些紧,条子催朱爷交个大案子,咖喱的一个义弟前阵子抢金店杀人质上了头条,朱爷做主,把他这个大哥给交了出去。”他顿了会儿又说,“他和我不对盘,今天给他接风,我要是不出现,我怕他找我那里的麻烦。”
“你那里?”
柳卅点头,专注地开车:“我现在在高林庙做事。”
容匪奇道:“高林庙不是咖喱的地盘吗?”
柳卅面有难色,原来去高林庙谋生活并非出自他本意,咖喱进了号子后,高林庙坐馆的位置空了出来,是朱英雄把他调过去补了这个肥缺。容匪听了,难免在心中自问,他不问世事的这九百多天里云城黑白势力到底起落了多少回,青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