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花刺子模。
韦一笑奇道:“到花刺子模?万里迢迢的,跟这事又有甚么相干?”范遥一笑,正待回答,卫璧淡笑说道:“蝠王,范右使到了花刺子模,只要找个机缘一显身手,那边的蒙古王公必定收录。而汝阳王正在招聘四方武士,花刺子模的王公为了讨好汝阳王,定然会送他到王府效力。这么一来,范右使成了西域花刺子模国进献的色目武士,他容貌已变,又不开口,成昆便有天大本事,也认他不出了。”
韦一笑大赞不已,范遥笑道:“韦兄,你赞得我也够了。正如教主所说,我在花刺子模杀狮毙虎,颇立威名,当地王公便送我到汝阳王府中。但那成昆其时已不在王府,不知去了何方。”杨逍当下略述成昆何以和明教结仇、如何偷袭光明顶、卫璧如何救了明教做了教主的经过。范遥听罢,呆了半晌,才知中间原来有这许多曲折,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卫璧说道:“教主,有一件事属下向你领罪。”卫璧语气和缓地说道:“范右使所言何事?”
范遥道:“属下到了汝阳王府,为了坚王爷之信,在大都闹市之中,亲手格毙了本教三名香主,显得本人和明教早就结下深仇。”
卫璧面色肃然片刻,正色说道:“右使所为皆为我明教,所谓事急从权,此事当恕尔无罪。然而身故的三名香主依旧有家人弟子旧属在教中,此事将由我亲自当众说明,既褒奖右使一心为教的功绩,又补偿三名香主殉教之事,你们认为如此可好?”
范遥、杨逍、韦一笑大是叹服,一起拜伏在地说道:“教主英明!”
卫璧将三人一一扶起,又说道:“此时正值我汉家子孙生死存亡之际,只要所为于百姓有利,便是行事有错,或是被人视作邪魔外道又如何?”
范遥大是惭愧,只说为教,但决口不提为民——他当时确无此想,亦不愿担此虚名,却对卫璧的胸怀决策真心拜服。
卫璧做了明教教主之后,并没有和下属们称兄道弟,这距离保持得不远不近,也不猜不疑,确实是十分合适的领导者。称兄道弟甚至自认晚辈固然可以一时间拉近关系,但长久下去必然君不君臣不臣,这对彼此都有大害处。卫璧早把心思放在了荣登大宝之上,自然处处留心。便是再见常遇春时,他客气了一句常大哥,常遇春立时推脱不敢,他也未再强求。恩宠太过则易奴大欺主,便是无此顾虑,也易让人暗生轻视妄想利用。而若是心思深重之人,被主上称兄道弟,更会心中忧惧——那些曾与开国君主称兄道弟之辈,大多都被飞鸟尽良弓藏了——因此最好还是一开始便分清楚君臣,公正严明,不偏不倚,决断有据,赏罚适当比较好。
至始至终,能与卫璧称兄道弟的,仅青书一人而已。他们之间,自然是不同的。当然,其实还有张无忌,但张无忌既不是卫璧下属,未来也不大可能为他所用,卫璧便无需计较这些了。兄弟二字可不是说说就算的,表面上喊兄弟背地里捅几刀的事可不是没有。再说了,其实就卫璧而言,他也没想把任何人当做兄弟,张无忌他一直防备,至于青书,那真是不用说了。
此时范遥继续陈述投入汝阳王府后所见所闻。那汝阳王察罕帖木儿实有经国用兵的大才,虽握兵权,朝政却被奸相把持,加之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弄得天下大乱,民心沸腾,全仗汝阳王东征西讨,击溃义军无数。可是此灭彼起,岁无宁日,汝阳王忙于调兵遣将,将扑灭江湖上教派帮会之事,暂且搁在一边。数年之后,他一子一女长大,世子库库帖木儿随父带兵,女儿敏敏帖木儿竟然统率蒙汉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门派帮会大举进击,由成昆暗中助她策划。
得知卫璧想要救出被囚禁的五派高手时,范遥提出可由他去偷盗解药,卫璧却是拒绝了。
范遥已在汝阳王府中潜伏了这么久,若是只用来偷个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也未免太过浪费了,留他做个内应,以后或有大用。
几人又多叙了几句,便互相告别,静待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