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4波涛汹涌（2）
“没什么！”她淡淡一笑，继续趴在他的背后。
他拉住她的手，一起轻轻从琴键上滑动。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你，人这辈子，什么重要？事业，还是家庭？换个法，前途，还是爱情？”
他的手，明显停顿了下，只不过几秒钟，然后：“都很重要！”
“如果，我是如果，为了事业舍弃爱情，值得吗？”她问。
他侧过脸盯着她，半晌才问：“你今天怎么问这些？”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非要做出选择的话，会——”她。
“你这个小脑袋，怎么想这些没用的？有这工夫，想想我们晚上吃什么？”他道，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中午吃饭了没？”
“我，吃了。”她抽出手，站直身体。
“死丫头，谎话都不会。”他笑道，站起身取出琴谱合上琴盖，将琴谱放在钢琴上，揽着她的肩“肯定是让学生给你从食堂买的吧？”
她笑了，没话。
“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出门。”他。
“呃，烧烤，怎么样？附近有家烧烤店不错，我和玉英姐以前去过。”她道。
“那就去吧。哦，你最近见过玉英没有？”他问。
“没有，好像出差去了，怎么了？”
“老严和我，好像有点问题。不过，夫妻之间嘛，哪里有太平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才是大问题。”江毓仁道。
看他换着新的衬衫，顾晓楠站在更衣间门口，问：“是不是，是不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坐一坐？”
他看了她一眼，不懂她的意思。
“我是，呃，如果你的两个朋友出了问题，比如他们对彼此有意见，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出来，或者出来会引发更多的问题而闭口不谈的话，你是不是该帮他们解决，哪怕是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她望着他，道。
“别人的家务事，插手不太好吧！”他系着扣子，道。
“话虽那么，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朋友，既然你现在知道他们有问题了，那就应该出面帮助他们——”她极其认真地。
他走到她身边，笑了下，道：“你觉得我一天很清闲，所以又给我增加工作量？”
“帮助朋友，不算是负担吧？”她跟着他，走向玄关。
“让我想想再。”他道。
“你去的地方人多吗？我的是那家餐厅？”进了电梯，他问道。
顾晓楠想了想，好像那家店生意很好，上次她和穆玉英是中午去的，基本都满座了，现在是周六晚上，肯定会有很多人，而且他又——
“好像要排队，不如你请我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她笑嘻嘻地。
他笑了下，：“没关系，你要请客，我不发表意见。”
她握着他的手，使得他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汗。他以为是她热了，却不知那是因为太兴奋的缘故。
“那吃完饭以后能去看电影吗？”她问道。
“为什么我们不在家里看呢？你可以买片子或者下载，都可以！”他。
“谈恋爱的时候不是都要去看电影什么的吗？你可别跟我你没有谈过恋爱！”她拉着他的胳膊，边走边问。
“拜托，那是中学生玩的，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他道。
顾晓楠嘟嘟嘴，其实，她还是很想和他像别的情侣一样交往的，可是——算了吧，他这个人，根本勉强不来的。
每一对情侣都有自己的恋爱故事，或许，她和江毓仁的恋爱故事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到了烧烤店的时候，运气很好地还有一个位置，不是很让人舒服的位置，是在一个墙角。顾晓楠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带他来，毕竟——
他似乎没有在意，在她还站着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还对她：“你没看见有人在后面排队等着吗？再不坐下的话，位置就要被人抢走了。”
顾晓楠看了下周围，还是坐在了他对面。
晚上这个时候，许多餐厅都是最忙碌的阶段，而客人们多是关注着自己的话题，因此，不管是服务员还是其他客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
点了食材后，顾晓楠给两人的杯子里添上大麦茶，：“我感觉这种茶更好喝一点。”
“你喜欢的话，可以自己在家里煮。”他喝了一口，道。
顾晓楠看着他，见他一直盯着桌子上放着的印着菜品的一张纸。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来这样的地方？”她盯着他，问道。
“没有，只是，只是不太习惯了。”他似乎有点尴尬地笑了下，道。
她没有话，端着杯子喝茶。
“我以前，呃，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经常在学校的ackbar吃东西，也是这样很多人的环境，”他好像是在回忆过去，然后，依旧不自然地笑了下“很久没有经历了，所以——”
“你，一个人？那时候？”她问。
他摇头，道：“有个女生，呃，是个华裔，我同学。”
她愣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以前的女朋友？”
他沉默了片刻，点头。
顾晓楠低下头，两只手轻轻握着茶杯子，略带着青色的瓷杯在桌子上旋转着。
其实，她还是介意的，很介意。她不知道那个人在他的心里有多大的份量，可是，他能在现在还想起来——仅仅是因为类似的环境——明他还是忘不掉那个人的。
试问，又有谁可以坦然地听自己心爱的男人聊他的情史？
他看着对面的她，将手伸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腕。
顾晓楠抬起头，盯着他。
“还，还爱她吗？”
他摇头。
她淡淡笑了，没话。正好服务员端来他们点的菜，他便将手收了回去。
她一句话都不，从碟子里挑出几片茄子和牛肉分别放在烤架上，打开火。
“那天，你问我，是不是过去的人都可以过去。我想——”他望着她，，可是她没让他完。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懂。你要是没有和什么女生谈过恋爱才是怪事，我就要担心你的取向问题了。”她笑了笑，望着他。
“楠楠——”
“没事的，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她将烤架上的牛肉翻了个身，习惯性地看了他一眼。
“她是个台湾人，准确地，是移民到美国的台湾人。”他接着。
“什么意思？”她不懂他的话，问道。
“因为她的身份，我和她，分手了。”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松地出这些话？
“我们交往了两年，大学毕业后，她跟我回到国内——”他。
她想了想，虽然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过去的恋情，可是，既然他了，她也想知道个究竟。
“你们，你们到什么程度了？”她问。
烤架上的牛肉开始烤焦了，冒出一缕缕的烟雾。
他没有回答。
她明白了，点点头，看了一眼快要被烤糊的牛肉，拿起夹子一点点取了下来。
“为什么会分手？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她问。
他点头，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你这么坦诚，我觉得，呃，我不知道。”她低下头。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些。”
“我不知道。”
“有些事，我们都要放下。你要我相信你放下了萧宇哲，又为什么不相信我放下了——”
“我想吃晚饭，我饿了，我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我们暂时不要谈论这些事了，好吗？”她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夹着牛肉蘸料。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不话。
耳边，是别的客人笑的声音。
顾晓楠不停地夹着生肉和蔬菜放在烤架上翻烤，然后一个人吃着，也不问他。等到碗里堆满了，她还是在烤。
“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他着，从她的碗里夹出几片肉。
她放下筷子，低着头，静静地坐着。
他叹息一声，起身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头注视着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你这件事，”他顿了下，“楠楠，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有什么秘密，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都应该坦诚相待，对不对？我不想将来你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我的过去的事，与其那个时候费力和你解释，不如现在就告诉你。”
她仰起脸望着他。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想我的过去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他。
她低下头，沉默着，手却一直在他的手中。
“还爱她吗？”她看着他“你能突然提出来，那个人一定是对你意义非凡的，对不对？我想知道的是，你还爱她吗？”
“她已经结婚了。”他。
“那是她的事，我管不着，我只想知道，你还爱她吗？”
他顿了片刻，然后摇头，盯着她：“之前，你在家里问我，前途和爱情，到底哪个重要。我想，答案不是确定的，环境不同，答案，也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