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你我燕好(2)
江毓仁升任柳城市市委书记的文件,是在二月十号下达的。
这件事里,常书记起了最主要的推动作用,因此,等事情尘埃落地后,江毓仁自然而然要去“拜谢天恩”
常书记乐见其成,能把江毓仁扶到一把手的位置上,将来对他也是极有利的。
于是,在二月十二号这个周五,江毓仁返回z市,给常书记打了电话,周六想去拜访他。常书记倒是很高兴,让江毓仁和聂瑾一起去聂瑾母亲那里,一家人吃个饭。江毓仁只好给聂瑾打电话相约,难得聂瑾明天休息,就在家里等他。
自从江毓仁和顾晓楠同居以来,他和聂瑾之间几乎很少有联系,本来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少的可怜,一个星期也没几个电话,亲昵的短信更是没有。他去找常书记,为的也是感谢,然后就是谈些工作的事。不过,他也早预料到常书记会让他和聂瑾一起见面的。一一bht&ft>&/ft>t&/b>&sp>&/sp>。et
挂了聂瑾的电话,江毓仁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紧锁眉头。
难道要继续和聂瑾这样下去吗?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忍受聂瑾这样的做人方式,可以接受和她这样生活,毕竟,他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太多。可是,这都快三年了,这样模模糊糊的恋爱关系,真的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了。看看现在的状况,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和聂瑾结婚以后该怎么生活。
第二天,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聂瑾母亲的家。
聂瑾和母亲聂小凤住在市中心的一个别墅区里,那里的住户非富即贵,而这房子,是当年常书记买了送给聂小凤住的,当时常佩的母亲还活着。常佩母亲一直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出来。常佩却不知从哪里听了,在母亲去世后的那一年,曾经冲进聂瑾的家,把聂小凤揍了一顿。虽没什么大碍,可毕竟聂小凤也不是年轻人了,还是在医院里住了好一阵子。也是因为出了这件事,常佩就被父亲从家里赶了出去,不在家中居住。当时,江毓仁和路子风都去找常佩,还带她去杭州玩了好几天。
和平常一样,江毓仁准时到了聂瑾家里,带着礼物。而常书记老早就在了,江毓仁也不在意常书记是今天过来的,还是他就住在聂瑾家。不过,据常佩前阵子的口风,常书记现在对聂瑾和她母亲不知有多好,俨然已经将那里当做了自己真正的家。
江毓仁并不插手常佩和聂瑾这同父异母姐妹之间的恩怨,至于常书记这外室就更好理解了,省里的领导们,除了他父亲江启华之外,哪几个没有几个外室的?常书记只有这一户,已经算是高风亮节了。况且,他江毓仁也没有资格常书记的不是,他自己现在不也是同样吗?
到了聂瑾家,家中保姆和聂小凤正在厨房忙碌,聂瑾则和父亲坐在客厅话,江毓仁到了,便是三个人。
看着聂瑾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聊天却不给母亲帮忙,江毓仁不禁想起了顾晓楠。虽他没有见过顾晓楠的母亲,可是,他总觉得顾晓楠母亲活着的时候,顾晓楠一定不会像聂瑾这样。不过,也许这就是聂瑾家的教育方式,他也没兴趣评论。
可事实是,他还是喜欢稍微顾家一点的女人,也许是家庭环境的影响吧。以至于现在和顾晓楠在一起,就完全离不开了,那家伙的手艺虽然比不得家里保姆,可她做的菜,总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而且,看她做菜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好像可以让他忘记一切的不快和压力。因此,有时候,他也会给她帮忙。
聂瑾倒也是很贤淑,在一旁听着父亲和江毓仁话,给他们端茶倒水,偶尔会插几句进去。可是,从她的表现来看,丝毫不知道江毓仁和顾晓楠的事。江毓仁的心里,时不时地会有愧疚感。
“当书记和市长完全不同,你自己试几天就知道了。”常书记笑着“一把手责任重大,什么都得操心,出了事,也得一把手担着。你慢慢就会有体会了,要不然,你看我,这白头发可是一天比一天多。”
“到了您这个岁数,哪有没白头发的人?您啊,好好锻炼身体就没问题了。”聂瑾道。
“前几天去做了个全身检查,没毛病,好的很,这丫头偏偏要我锻炼锻炼。我这身体,有必要去锻炼吗?”常书记在江毓仁面前抱怨女儿道。
“锻炼身体总是好的。”江毓仁。
“是啊,继山,我跟你多少遍你都不听,现在瑾儿和毓仁都这么,你还犟什么?你啊,老了老了,越老越犟。”聂小凤从厨房走出来,道。
常书记似乎在这母女二人面前完全没有威严一样,只是哈哈笑了。
江毓仁看着这一幕,想起父亲被迫离职的情形,心头一阵压抑,借口用洗手间,就离开了客厅。
待江毓仁离开,聂小凤低声对常书记提醒:“我听你们唠叨了半天闲话,你怎么不问问他怎么婚事啊?难道就一直这样拖下去?”
常书记还没开口,聂瑾便:“妈,我的事,我自己会考虑的,你们别在江毓仁面前催,好像我真的嫁不出去了。”
聂小凤刚要什么,常书记摆摆手示意她别,对女儿道:“你要是有分寸,会成今天这样子吗?我看啊,干脆把你调到柳城去——”
聂瑾不话,以沉默表示抗议。
江毓仁站在洗手间里,站在镜子面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吃饭的时候,常书记果然还是提起了婚事,问江毓仁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聂瑾狠狠地瞪了她父亲一眼,常书记没理会。
“呃,我们工作都很忙——”江毓仁又拿出用了不知多少次的借口。
“是啊,工作太忙了,还是以后再吧!”聂瑾打断了他的话,忙。
常书记盯着他们两个,却是不出话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而且他好歹也是一省的书记,总不能逼婚吧!
他看了聂小凤一眼,以示无奈。
这件事,要是女儿主动些,情况也不至于如此。
饭后,江毓仁准备回家了,聂瑾便送他出去,顺便再去外面逛逛。
昨天夜里,雪就停了,小区的路上也扫的干干净净,只能从路两侧的花坛和树木上看到一些没有融化的雪。
“前几天和同事去了一下凯盛,那边又来了新的西点厨师,我们过去尝尝看?”聂瑾道。
凯盛是江心雅名下的财产,是z市著名的高档酒店。
到这个地方,江毓仁总是会想起和顾晓楠第一次去的场景,那美好青涩的回忆,每每让他愉悦。
也好,去试试看,以后就可以带那丫头一起去了。他心想。
和女朋友坐在一辆车里,却想着另一个女人,江毓仁知道自己很卑鄙,可是他控制不了。
聂瑾的好吃的西点,就在凯盛酒店十八楼的旋转餐厅,上次江毓仁和顾晓楠吃饭就在那里。
难得聂瑾有这么好的心情,可以一起吃饭,还可以坐在这里吃点心喝咖啡。可是,为什么就是没话呢?
事实上,也不能算是完全没话,聂瑾还是有话的,只不过一直在医院的事。
江毓仁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夹了一口那松软的蛋糕,果真是味道不错,入口即化。
那家伙一定喜欢,他心想。
“江毓仁,有件事,我,我想和你。”聂瑾突然。
“哦,什么?”他问。
“有个去英国的短期学习,我们主任建议我去。”
“哦,那你的意思呢?”
“我答应了。”聂瑾,她望着江毓仁“我爸妈的意思,你也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就喜欢催催催的,可是,我觉得咱们还年轻,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结婚的事,迟早都——”
“聂瑾,我们还是分手吧!”他突然出这句话,盯着聂瑾。
聂瑾完全呆住了,定定地盯着他,似乎完全不能相信一样。
耳边,柔和的音乐声浸满着整个房间的空气。可是,这音乐似乎和他们无关,和心情无关。
“你,你什么?分手?”过了好半天,聂瑾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想确认他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其实,江毓仁的心里是极强的负罪感。
在这段持续了将近三年的感情上,聂瑾除了不够关心在意他之外,基本是没有错误的。而他,犯了错,很大的错。
“我们还是分开,再怎么继续下去——”他。
聂瑾却抬起手摆摆,让他没能下去。
“能明原因吗?”聂瑾问。
“聂瑾,我们不合适。”他。
聂瑾笑了下,他不清她在笑什么。
“你和她在一起吗?”聂瑾道。
“她?”
“是啊,那个什么,顾什么,那个大学老师,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吗?”聂瑾的口气,充满着不屑,还有别的什么。
江毓仁是心虚的,他的确——可是,他不想将自己和聂瑾分手的事和顾晓楠扯上关系,虽然不能完全与她无关,但至少关系不是很大。
“你想什么?”他问。
聂瑾又笑了下,:“看来是真的了。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对劲,直觉还真是要命。”
“聂瑾,我们的事,和她无关。”
“她?是啊,是和她无关。”聂瑾道。
慵懒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所以,这就是,我们,结束了?”聂瑾问。
江毓仁点头,:“对不起!”
聂瑾笑了,:“好啊,我没意见。反正,反正也就那样。”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江毓仁也跟着站起来。
“我自己一个人回去。”聂瑾望着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没那么脆弱。”
江毓仁坐在位子上,招手示意服务生拿了一包烟过来,坐在那里点着。
烟雾,从指间袅袅燃起,飘忽不定,他觉得很像他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