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狄傻不愣登地盯着安湛看,本来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住了。安湛比起上学时候更加结实了,大约是因为骨头已经定型,筋肉也丰满起来,虽然高,却不单薄了。不知道现在肚子上的小搓衣板还在不在了,当初他们几个为了练出古惑仔那样的身块,可是没少比着做仰卧起、俯卧撑。被警服一裹,他已经是成熟的男人骨架,高大的身体越发显得挺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正义气场。
这几年朝思暮想的人猛地带着些许精妙的变化立在自己面前,靳狄差点哭出来,一股鼻子发酸、喉头哽咽的感觉迎面袭来,激得他一下子岔了气。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幸福未免来得太突然了。
靳狄跟安湛失去联系多年,本来觉得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谁知道,缘分这东西兜来转去,让人永远捉摸不透。刚分开的时候,靳狄整天都不想别的,满世界打听安湛在哪儿,可是连一点点音讯都没有。
谁都不能靠着回忆初恋过一辈子,过了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靳狄慢慢淡忘过去那些事儿,喝醉时才能摸索到个模糊影子的时候,安湛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另一边,安湛也认出了靳狄,他叹息着瞧了瞧这个分开多年的少时玩伴。啧啧,怎么几年不见还没变,一激动这脸上跟抽筋了似的,瞧着自己眼睛都不打转儿。
当初,俩人高中因为个姑娘大打出手的时候,靳狄就是这个受了多大委屈的表情。转眼那么多年了,还是那德行!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还人模狗样的西服革履上了。
俩人这么对视着,一时间都有点恍惚。到底快十年没见面了,别说同学,就算是亲兄弟,怕是也都生疏变化了。
僵持了有约莫一分钟,靳狄先咳了一声,打破僵局说:“那什么……安湛啊,好久不见,挺好的?那个……当、当警察了?”
安湛“嗯”了一声,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总不能说:“好久不见,来探监的啊?家里谁犯事儿了?”
老刘“哎哟”了一声,笑着问安湛:“怎么安子,你们认识啊?”
安湛苦笑着还没接口,靳狄已经开始显摆:“刘哥您眼神儿好!我跟安湛,我俩是发小!铁磁儿!老有交情了!”
安湛心说,什么交情?打架的交情?抢妞的交情?个儿没长多少,这脸皮倒是越来越厚。安湛瞧着靳狄这副笑呵呵好脾气的模样直冷笑,他太知道这小畜生发起癫来六亲不认的那个德行了,简直就是只咬住就不松口的饿狼。
这么一回忆,当年后背上被抡了一棍子的地方又有点疼。
算起来,那次打架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吧。
靳狄毫不掩饰他见到安湛的喜悦,甚至还不知羞耻地撸开袖子,把胳膊上一道已经模糊了的疤痕展现给老刘看:“您瞧瞧,小时候他给我咬的!”
安湛脸一红,连忙咳嗽了一声,正色道:“那什么,你是王小洛的家属?”
靳狄把袖子放下来:“啊,我是他哥哥。”
老刘一看这架势,心想也别不识趣了,说先去吃饭就出去了,把接待室留给这俩发小拉家常。
安湛手里还拿着王小洛的案卷呢,口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