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管,反正你就是骗我!”张福贵扔掉手中的棍子,“枉老子为你禁欲这么多年,今天就把你绑回家里去,好好发泄发泄!”
张福贵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三秀身边,众人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他抓住了三秀的手。
三秀大吃一惊,然而想抽出已经晚了。只见数十条盘蛇似的黑线从张福贵的手上向上蔓延,瞬间就爬遍全身。张福贵的皮肤渐灰,他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一个字,便轰然倒下了。
张家家丁吓得倒退一步,生怕这奇怪的病也传到自己身上。
杜若打了个哆嗦。她咳嗽两声,指着那些家丁道:“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可不是我们小姐故意要害他,是你们家少爷自己不信邪,他自作自受!你们要是敢出去颠倒黑白,这病就爬到你们身上去!”
张家家丁连称“不敢”,抬着张福贵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跑了。
三秀望着夺门而出的家丁,叹了口气。
杜衡走到三秀身边,安慰道:“小姐,你也别太介怀,这都是张福贵自讨苦吃,他就是做鬼讨债,也讨不到你头上。”
三秀摇摇头,道:“我虽对张公子无甚好感,但毕竟也是一条性命,我又如何就能云淡风轻地过去呢?”
杜衡瞥了一眼杜若手中的点心,捡起一块送到三秀面前,笑嘻嘻道:“既然小姐心情不好,那就吃点东西吧,吃完就好了。”
三秀又摇摇头。
“吃一个嘛,你不吃,都叫她吃了!你看她都胖成什么样了?”杜衡一指杜若,“你看,很好吃呢,我都吃了两三个了。”
杜衡拿着点心往嘴里送,嚼了几口,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点心渣子吐了一地。
杜若把盒子扔到一边,赶紧扶住杜衡,道:“杜……喂!你怎么回事?!”
三秀紧张地握住杜衡的手,刚要问话,忽然发现杜衡的手腕上竟有墨绿色的网状物爬出来。
她一把将杜衡的袖子撸起,只见杜衡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网纹盘根错节,如同水沟里疯狂生长的水藻。
“这是什么?!”三秀失声大叫,娇美的面容因紧张而扭曲变形,“是不是因为我碰了你?!”
杜若把手指往唇边一立。
“嘘,小姐别声张,我们先把他送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三秀见杜若好像早有预料的样子,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两人合力将杜衡扶到三秀的闺房里。
杜衡斜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脸上青筋暴起,身上也在不停地发抖。
杜若三两下就扒光了杜衡的上衣,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那墨绿色的网纹已经爬满了杜衡的半个身子,整个上身一半青一半白,泾渭分明。
“怎么都发展成这个样子了?”杜若狠狠掐了下杜衡的右臂,“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不想活了吗?”
杜衡吃痛猛地一缩,然后勉强地笑了笑,道:“你怎么老是这么凶?想把我这条胳膊也废了吗?”
杜若照着杜衡的右肩又是一巴掌,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问你话呢!”
杜衡苦笑道:“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我们又不知道该去找谁,也不知道能怎么办。我告诉你,你有办法吗?还不是瞎担心……”
杜若被堵得没话说,举起手又要去揍杜衡,却被三秀拦住了。
“阿木就是你的亲哥哥,你也不能对他这么狠呀……”三秀语气温柔,眼里却满是责备。
“我巴不得他跟我没关系!”杜若愤愤地一甩手,“省得他老说我瞎操心。”
三秀坐到杜衡的身侧,柔声道:“阿木,这到底是什么?你在哪染上的?”
杜衡看着三秀,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抬头望向杜若,严肃道:“我们两个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近来,我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东西渐渐不受控制,若是再留下去,天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范府上下都跟着我遭殃,就坏了。”
“什么?你们要走?”三秀惊道,“你这个样子,要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