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这虽是初春,在金陵倒好,北边还冷着,你从小身子骨就弱,这回真要病了,就好好在屋里养着,也不许嚷着要去骑马了。”
因为怕她摔着,所以他一直没答应教她骑马。谁知道从夹河回来后,他的小王妃竟是无师自通了。有一晚他从营帐里出来找她,远远的就看到她和段越珊各自骑着匹白马,跑得飞快,吓得他赶紧也打了马追过去。
承钰还是不理他,把他香囊的流苏分成三股,自顾自编出了条短短的辫子,手一放,又看它自己散开,不过被她这么一摆弄,穗子不再像之前那么顺,有些往外张扬起来。
她抚了抚穗子,半晌才说:“是不能骑马了,得在屋里养着,玉武哥哥也得休息一段时间了。”她回忆起从前看父亲姨娘和三舅母怀孕的反应,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
陆玉武却不明白,愣头愣脑地问:“为什么说我也得休息了?”
承钰更不搭理他了,抿嘴轻笑了声儿,在榻上侧过身背对他。陆玉武听不到她回答,一双手轻轻掐在她腰上,挠她痒痒,“说呀,为什么,你说个缘故出来,我就休息。”他还以为她是要自己在屋里陪着她,不出去忙外边的事。
承钰吃不住他挠,“哈哈哈”笑着扭过身,按住他的手,求饶道:“玉武哥哥别挠了,我说还不成吗?”
要说时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外边丫鬟说大夫来了,陆玉武也就不逗她,把她从美人榻上拉起来,牵着她去看大夫。
大夫是个白白胖胖的老头,为她诊了脉,一张脸笑得红鸡蛋似的,拱手对陆玉武说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承钰因为猜到了,所以知道结果时心里道了声“果然”,只是喜悦。而陆玉武事先毫无准备,听完后怔愣了不止一刻,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是吗?有喜了?”他眨眨眼,觉得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王爷,王妃已有孕两月了。”大夫说,“王爷派个人随我去取些安胎药回来,让王妃定时服用吧。我看王妃是虚寒体质,得多温补着才是啊。”
“噢,好,温补,走吧。”陆玉武说完就要和大夫一起去取药。承钰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背,嗔笑道:“呆子,让你派个人去,又没叫你去。”
他木偶似的依她的话,指了个贴身丫鬟跟着大夫去,回头看她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在问:“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
“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欢喜得有些不知所措,该说什么呢?他觉得自己此刻只有骑了马疯跑个十天十夜才能冷静一点。
承钰走上前一步,双手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踮了脚尖凑到他耳边,含笑说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我来告诉你。玉武哥哥啊,你要当爹爹了。”
温香软糯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他面朝门外,看到丫鬟在廊下点起了灯笼,一盏又一盏,红绡纱的圆灯笼,像个穿红肚兜胖乎乎的小团子,正笑呵呵地叫他“爹爹”。
他傻笑了一声,喃喃说了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