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钰醒来时不见熟悉的鹅黄色纱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榆木的拔步床上,周围陈设无不陌生,连屋子里的几个丫鬟也都是陌生面孔,而且穿着打扮也不是国公府里丫鬟的惯例。
她撑着坐起来,肚子饿得发痛,浑身虚浮,刚想开口说话,嘴唇一阵牵扯,原来是干裂了。
旁边的丫鬟见她醒了,上前来扶她,拿了枕头给她殿在腰后。刚坐好,承钰终于在陌生的环境里看到张熟面孔,绣桃端着个陶瓷绘花的碗走进来,看到自家姑娘醒了,一时不知该哭该笑,一张脸有些扭曲,不大好看。
“这是在哪儿啊?”承钰伸手招她过来,绣桃放了碗,她心里也很害怕很无助,如今身在别处,无依无靠,她只能和姑娘相依为命。所以一时忘了规矩,拉住了承钰的手,挨着她坐在床沿。
“姑娘从王府回来,就一直昏迷,老太太……”她努力咽了口唾沫,平复情绪,“老太太很担心姑娘,就送姑娘来庄上静养。”
“外祖母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很好,她老人家怕您因为照顾她劳累,所以让人连夜送您到庄上,还叫您不要担心,等您养好了身子,再送您回去。”这些话都是孙怀蔚教她说的,她在心里重复了一晚上,如今才能勉强自然地说出来。
可是短短几句说完,她还是觉得后背出了汗,里衣濡湿了一片,但好在她看自家姑娘已经相信了。
承钰有些犹疑,皱眉凝视着绣桃,绣桃心虚,立刻转移了视线,把桌上的陶瓷绘花碗端起来,道:“姑娘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碗粥吧。”
说着一勺冒着热气的粥就喂到了嘴边,她闻到白粥的甜香,肚子确实很饿了,也就暂时不多问,安静地喝了小半碗粥。
热粥入喉,承钰觉得身体暖和许多,齿颊间是青梗米淡淡的甜香。绣芙给她擦了擦嘴角,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见平彤的身影,问绣芙,“平彤呢?”
绣芙听到这个名字,慌乱中差点把粥碗打翻,背转身死死捏住碗沿,说:“平彤照顾姑娘,不小心染了风寒,老太太怕她把病气过给姑娘,所以就留她在府上了。”
“染了风寒啊,那的确得养上一段日子了。”承钰蹙了蹙眉,绣桃不敢再多话,怕露了马脚,转身出去给她张罗洗澡水。她心里放不下外祖母,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得知姨母的事情后什么反应,有没有伤心坏了身子。
想到姨母,昨日所见接踵浮现在脑海中,她觉得一颗心像被啃了一大半,空荡荡的疼!问身边的丫鬟知不知道世安王府还发生了什么事,丫鬟们面面相觑,都摇头说不知道。她们前月被采办到府上,调教了段时间才放出来伺候人,因此对外面的事也一无所知。
“那你们知道府上老太太怎么样了吗?”承钰又问。
丫鬟们还是摇头。她们只知道要把这个天仙似的姑娘伺候好,否则就会被拉出去打死。
承钰叹了口气,心里郁结。闷闷地泡了个澡,由绣桃给她梳头发。庄子上的陈设不比国公府,但大抵还是名贵木材打制的,榆木圆梳妆台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