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低沉威严的字:“出去。”
丫鬟们面面相觑,绣芙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早听到了庶孙的声音,也并不睁眼,只淡淡道:“这屋里我还做得主,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好。”旁人在也无妨,“我要娶承钰为妻。”他开门见山,也不想和她废话。
“不可能。”老太太更不想和他废话。
“我只是来通知你,不是问你答不答应的。你在承钰心里很重要,我才给了你这个面子,亲自来知会你一声,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孙怀蔚语气淡淡,却不容质疑。
榻上的老人终于睁开了眼,朗声笑道:“只要我不松口,钰儿绝不会嫁给你。你也知道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她向来乖巧孝顺,从不会违逆她的外祖母。”
“我也不怕你暗地里叫人,索了我这老太婆的命,我早在你背弃师恩情义,残害血亲时就写下了遗嘱,上面并无其他,只是嘱咐钰儿万不能嫁给你。到时我死了,自会有人交给钰儿。”
孙怀蔚虚了虚眼,他一向对情绪有极强的控制能力,此时却也气得不由轻微发颤,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对榻上那个浸淫侯门深宅一辈子的老妪,他明白一切只能徐徐图之。
走出庭院时,他听到有丫鬟在通传世安王来府上,不由皱了皱眉。卫国公府与王府向来有嫌隙,几十年老死不相往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互通门户了?更何况这世安王不是应该在校场点兵出征吗?为何这时又来国公府?
难道那个老太婆是想现在就将承钰的亲事定下?
“你去看看。”孙怀蔚对蒋驭说了一句,蒋驭领命,神出鬼没一般潜回正房。
世安王回府后,听儿媳说起离开这几月国公府中发生的事,陆平里和陆玉武已经戎装待发时,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快出城门时让他们先行一步,自己打马回来,赶到国公府来见她一面。
没想到进去后却没能见上她一面,因为老太太听说世安王来了后,忙让绣芙放了帘幔下来。
“你还是不愿意见我?”世安王有些感伤。
帘幔里的人回道:“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想让你看到。”她更愿意他再想起自己时,还是美的样子。
世安王叹了口气,心里堵着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知道自己这回注定是有去无回。若是战败,自当横死沙场,若是胜了,宫中那位更不能容他。
“你为什么叹气?”良久,帘幔内的老妇问道。
“我这一去,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人都说‘死生为虚诞,彭殇为妄作’,我只愿你我就此释怀,我倒也罢了,你还有漫漫几十年的余生,若再为我这个孤寡老头子堵着一口气,实在不值当。”
老太太听他一个见惯生死的武将说出这样伤感的话,反而笑出声来,道:“我哪里就为你堵着一口气了,你这话说得,像咱们再也见不着一样。日后我把外孙女嫁到你们王府,难道你不来自己孙子的婚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