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同意的同时,还建议让武安侯夫人带着孩子就在国公府住下,一来前卫国公生前与武安侯交情匪浅,二来又是二舅母的亲姊,三来住得近些也方便孩子读书。
于情于理,都应该邀请她们就此住下。二舅母当即应下,写了信给姐姐,那边推辞了几番,最后架不住盛情,也就答应下了。
前世承钰来卫国公府时,因为武安侯战中负伤,皇上体恤,特召了他回京,又安排了宅院与他居住,武安侯夫人早便搬走了。
“是东南角的梨仙院吗?”承钰想了想,似乎东南角只有那处空院子了。
“好像是吧。”步琴说道。
“什么好像是,难道你姨母带了表弟表姐来,你不关心吗?”承钰是记得武安侯有一子一女,女孩儿比琴儿大两岁,男孩儿与琴儿同龄。
孙步琴不说话了,她何止不关心,她还很担心。四五岁时姨母曾带着表姐表弟来过一回,当时娘要她把他们带出去玩儿,表姐看到院子里那棵树,二话不说就要爬上去,她和姐姐劝不住还不说,也不知道表姐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又把她给扛了上去。
她永远记得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惊恐感。
琴儿不想说这茬,忙顾左右而言他。“表姐,咱们去梅园折腊梅好不好?”
折腊梅本来没什么,但去梅园……要知道外祖母年轻时一直酷爱腊梅,外祖父才在府中西南角上命人遍植梅树,特为供外祖母赏梅用。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外祖母生下母亲后再也没有踏足过,如果有人摘了梅园的腊梅回去,外祖母见了不喜反怒。这是她前世听辛嬷嬷说起过的,特为提醒她不要去梅园。
孙步琴当然也知道这是老太太不可言说的避讳,但梅园多年没人打理,腊梅自生自灭,反而长得更加郁盛。前儿她听路过那儿的丫鬟说起,腊梅花开了一树又一树,枝丫纵横,人都快进不去了。
“咱们就去那儿嘛,咱们悄悄去,悄悄回,不把折的梅花带回去,外祖母不就不知道了。”
孙步琴拉着她的衣袖来回摇晃,承钰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午后阳光甚暖,晒得人想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去梅园的路上途径一个不大不小的湖,隆冬时节湖面结了层厚厚的冰,冰面儿上泛着珠白色的光,晶莹剔透,有些晃眼。
“那不是三哥吗?”孙步琴忽然指着前边不远处说道。
承钰顺着看过去,果然见孙怀薪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他的小厮跟在后面,手里提了个篮子,拿着根竹竿。
“三哥!”
承钰本来想叫琴儿别叫他,她可不想大正月里看到扫兴的人,不过琴儿已经喊了,并且前面长手长脚的少年也闻声转过了身。
好吧,择日不如撞日,怀蔚表哥的那笔帐还没算呢。
孙怀薪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见是堂妹,本来想笑,看到琴儿身边站着的那个浅粉色身影,将笑未笑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竟然穿粉色。在孙怀薪眼中,只有他圆脸圆眼睛的堂妹孙步琴才配得上粉色,这个冷冰冰小巫婆似的姜承钰,怎么可以穿粉色?
不管了,他的小堂妹在叫她,还是过去和她打声招呼吧。
“琴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径直走到堂妹身边,孙怀薪看也没看姜承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