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梵摆摆手,和她一道进去。
来的人不少,花园里摆了一张张西式长餐桌,食物果点任拿任取,喷池里的升降椅上还请了一位美女拉小提琴。卓馨家只有她一个独女,父母宠得上天入地,每年的生日宴都打扮特办,但凡是申城这个圈子里有头有脸的,都会受邀。
来的人不少,周梓宁却没几个认识的。她也乐得清闲,见有服务生经过就对方要了杯鸡尾酒,低着头,不时抿上一口。
她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想事情,一个人发呆。
从远处望去,人就有点儿呆,蠢蠢的。
沈泽棠盯着她看了会儿,收回目光,也抿了口杯里的红酒。傅珊珊和一个圈里的名媛虚与委蛇、互相吹捧了几句,走回他身边:“很无聊?”
“没。”
傅珊珊见他压根没回头看自己,咬了咬唇瓣,负气说:“你和陆铮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那天他见了你就跑?”
沈泽棠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意思是,不相干的人,别管。
他为人向来谦和,尤其是对待女生,虽然疏离,但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很少这么不客气。这话已经非常重了——傅珊珊心里的好奇心却更强,目光逼迫:“不能说吗?”
沈泽棠回头和她对视,扯了一下嘴角:“怎么你不去问陆铮呢?”
傅珊珊倔道:“那天被你吓到了吧,他逃了后,这几天都没联系我。”
沈泽棠:“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傅珊珊皱起眉来:“到底是什么事?”
沈泽棠没再应她,目光放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傅珊珊却不愿意放弃,但也怕触怒了他,转而道:“陆铮是文叔的人,就是我爸,在这申城一亩三分地上也是给文叔几分面子。我不管你和陆铮有什么仇什么怨,奉劝你一句,别死揪着了,能言和就言和吧。”
沈泽棠默了会儿,也对她说:“你和陆铮的关系不错吧?”
没等她开口辩解,他又道:“那么,麻烦你也替我奉劝他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傅珊珊:“……”
沈泽棠端着杯子走了,徒留傅珊珊一个人在原地,身边有几个相熟的或看热闹的都投来八卦的目光。傅珊珊一一瞪回去:“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她怒气冲冲的,转身去找卓馨了。
这个点儿,卓馨却不在正厅招呼客人,傅珊珊找了好几个人问路,才摸到后花园的葡萄架一带。
她走到一株桂花树下,心里就骂了句。哪有人往院子里种桂花树的?这不是喻世“有鬼”嘛,忒不吉利,保不准是哪个半吊子风水师的臭主意。
大老远望去,不止卓馨在,卓馨姑姑卓婉婷、姑父杜修文居然在一边喝茶。对面那个是傅珊珊最讨厌的人。
说话的是卓婉婷,拉着周梓宁的手:“刚才见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问了阿文,才知道真的是你。”
因为祝青一的缘故,周梓宁对她不大感冒,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卓婉婷有点儿尴尬,双手不自觉握了一下,斟酌着说:“你师父那件事儿,我也很遗憾。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老挂在心上,要是他在天有灵,肯定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