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音渐渐回过神来,艰难地爬起来:“你说怎么办?”
沈泽棠望着黑漆漆的巷子很久,慢慢说:“没别的办法了,陆安平那个软骨头,肯定会把我们供出来。外面不定就在通缉我们,回不去了,还不如去投奔‘辉鸿’。”
“可行吗?”简素音露出思索的神色,眉头紧皱。
“怎么咱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沈泽棠嗤笑。
……
离古镇最近的医院在十几公里之外,路况不好,短时间内根本抵达不了,几个警员只好把方毅送到就近的一个小诊所。
晚上,过道里的白炽灯“噼啪噼啪”闪着,明显老化很久了。
闫恺时看了眼封闭的手术室门,一拳头砸在墙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队一定没事儿。”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安慰性质更大。伤在腿上,还是大动脉,送来的路上不停在飙血。到了这儿,方毅几乎已经休克了。
闫恺时闻讯赶来,二话不说,照着刘智和陆安平劈头盖脸一顿打,那架势,如果他们几个拦着,可真就把人打死了。
这都省了审讯的环节了。陆安平趁乱逃了,那刘智看着威风,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货色,被他一个眼神就唬得跪倒在地,再一顿狠揍,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出来。
闫恺时马上一个电话,叫来了沈泽棠。
时针指向午夜12点的时候,沈泽棠到了,一路冲着跑进来,额头都是汗,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看了看老王,然后把目光转向闫恺时。
他喘着气,来不及说话,也不敢开口,就那么看着闫恺时。
闫恺时冷冷地盯着他,眼睛里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停顿了一刻,他猛地一拳头就把沈泽棠打倒在地,随即扑上来,照着他面门就打。
老王和两个同事连忙拦住他。
闫恺时被拖开,凶神恶煞的脸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大喝一声“别碰我”,吓得老王和另两个同事连忙撒手。
他一个人蹲去了角落里。
良久,沈泽棠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蹲了下来。
老王见状,暗叹一口气,挥挥手示意另外两个同事和自己一块儿走。出门前,还帮两人带上了门。
安静的过道里,两个人,就那样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泽棠转过头,却发现闫恺时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地耸动着。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闫恺时哭过。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
沈泽棠没有安慰他,更没有出言打扰,直到他哭够了,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自己抬起头来:“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
很简单的一句陈述,却重地让人不忍卒听。
沈泽棠强压住胸腔中空荡荡的感觉,说:“节哀。”
闫恺时笑得有点儿讽刺,颤抖着双手掏出了一根烟,打火机点了几下,却失手落在了地上。沈泽棠帮他捡起来,给他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