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惨淡。
不让沈念跟着,一方面是不想耽误她工作,另一方面——她觉得满丢人的。这种狼狈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呆着吧。
四点,离下班还早,却也有调休在家的人,这时候穿着睡裙下来买东西。
周梓宁抱起箱子往旁边退了退。
她认出来,这人是住在她头顶的,是位单身妈妈。没有想到她会和她搭话:“刚才有人来找你。”
“找我?”周梓宁蛮诧异的。
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亮,好奇地多打量了她两眼:“是位先生,在楼上等你,站门口呢,等很久了。”
周梓宁道了谢,抱起箱子狐疑地爬上去。
她觉得膝盖上的伤好些严重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终于上了三层,抬头就看到侧对着她站在门口的沈泽棠,微微仰头,认真地看着墙壁上贴着的小广告。
这小区保安查得挺严的,很少有人能溜进来贴广告,就算贴了,没多久也会被保洁人员撕掉。他看的,应该是今早贴上去的。不知道那些人哪来那么多锲而不舍的精力?
“……你怎么不进去?”
沈泽棠闻声回头,放兜里的手抽了出来,顺手扶了她一把,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我在等你。”
周梓宁来不及问他怎么知道她会回来,他已经说了:“进去。”
她只好先开了门。
屋子和他之前来时一样,挺简朴的,拾掇地很干净。她给他倒了杯水,回头要递给他,猝不及防和走近了的沈泽棠撞了个满怀。
水溅了半杯出来,洇湿了她浅粉色的连衣裙。位置有点儿尴尬,就在胸口,左胸大半被浸透了,慢慢向深处蔓延,透出胸衣的一点儿轮廓。
沈泽棠的食指探入她的衣内,勾到了那条裸色的吊带,微微抬起,撩出了裙子肩那地方那点儿薄薄的布料:“还知道穿浅色裙子要换浅色胸衣啊?”
他好像是笑了。
笑得她面红耳赤,忙推开他,捂好了衣服:“你来干嘛?”
沈泽棠却屈膝蹲下了身,把手放在她膝盖伤处不远的地方。周梓宁震了震,只觉得被他手掌贴着的地方传来温热而麻痒的感觉,仿佛过电,脑袋里像有飞虫在嗡嗡乱飞。
“怎么伤的?”他的语气,像很认真在询问。
周梓宁不大自在,缩了缩:“不小心磕的。”
“有创口贴吗?”
“没。”
他站起来,叮嘱了两句就出了门。周梓宁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也就几分钟时间,他就回来了,拧了毛巾帮她清理了,把一块浅蓝色的ok绷贴在她皮肤破开的地方。
周梓宁盯着他乌黑短发里那个旋儿看了很久,忍不住,将手覆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