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不要脸?”
周梓宁无赖不下去了。
沈泽棠噙着笑,轻嗤了一声,也没说话。这无声的蔑视比谴责更具冲击力,这一刻,周梓宁真觉得自己成了偷香不遂的女流氓,局促不安起来。
她小时候也疯过,不过总得来说还是个不怎么外向的姑娘,交友不大广泛。在父母眼里,她是乖乖女,到了快二十了才和他谈了那么一次恋爱。
他走了之后,她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缩起来,全身心投入工作。
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太纯,脸皮薄,谈恋爱就像赶鸭子上架,平时挺勤快一姑娘,到了这事儿上就变得特别懒,像被逼婚似的。
段梵却说,她这人不适合谈恋爱,不如直接去相亲。要是到了27岁还是找不到,他再帮着她参谋参谋。
午饭是柯宇送来的,是份蛋包饭,也不知道他打哪儿买来的。沈泽棠没动,就看着。
周梓宁也看了看那饭的卖相,确实不大好。
柯宇有些尴尬:“城乡结合部,您就将就一下吧。要是赶到市区去买,没有半个小时吃不到。或者,我去找行长,让他给想想办法,家里做也好……”
沈泽棠直接闭上了眼睛。
柯宇尴尬了,去看周梓宁。周梓宁直接把头转开……
沈泽棠的伤,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上只是皮肉伤,休养了两天他就出院了。周梓宁有劝过他,不过他坚持要出院。熟知他的脾气,她没话说了。
之后见了申康立集团在此地支行的行长,几人去了西山脚下一处度假村。这日下午,江婉眉陪着她在林间小路散步,无意间提起:“这次的暴徒,多半是暹罗矿场的人。”
“您从何得知?”周梓宁诧异于她语气中的笃定。
江婉眉宛然一笑,温柔如水的眸子浅浅地望了她一眼:“你们之前不是去过那个矿场?你买到了顶级‘鱼肚白’。那样一副完整的背景,可以做干挂,从顶楼直到一楼,市面上可以卖到50万以上的高价了。”
顶级石材少见,完整的顶级石材背景,更为稀少。
很多富豪都会感兴趣。
周梓宁说:“为了这么一副背景,铤而走险?不怕败坏矿场名誉?”
江婉眉说:“别太高估这儿的治安,虽然这两年在政府大力管制下已经改善了不少,但是,利益至上,和平区域尚且有匪徒暴徒,何况是金三角。替代种植效果显著,但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依然有数之不尽的罂粟田。走私、黑吃黑,只是soso。”
周梓宁不置可否。
江婉眉回头对她一笑:“你是皇城脚底下长大的,我这么说,可能不信。有些事情,听别人说做不得数,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相信。不过你信不信都无碍,因为这是事实。”
周梓宁点点头,笑道:“您说的也对。”
走到休息区,江婉眉停下脚步,伸出纤细的手遥遥点了点前面站泳池边的三个男人。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是沈泽棠和沈培陵,远远的,不知道在谈什么,似乎交谈甚欢。旁边看着1米7出头的秃顶男子是银行行长,穿一身榨丝绸制服,谦卑地落在后头聆听,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什么时候开始的?”江婉眉冷不防开口。
周梓宁被问得滞了滞,不由回头看她,目露疑惑——正对江婉眉含笑的眼睛,唇角的弧度有点儿意味深长:“沈先生性格孤傲,甚至有些孤僻,他好像不大相信别人,尤其是女人。我挺惊讶的,你跟了他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