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舒抬起另一只手扶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姜医生的口音夹杂着本地的方言,乔心舒听得懂,可翻译器就翻译不准了。于是,茨木冷着脸盯着两个人在他面前相谈甚欢,却半分情况也不晓得,顿觉憋屈极了。
他准备说上几句,毕竟之前乔心舒道过谢,算是……算是低头了吧?
然而——
“小姑娘你咋找了个外籍男友呢?”姜医生拿出个体温计让乔心舒夹在腋下,继续道,“说什么都得用翻译器,讲道理也不听,幸好你这不是流产而是月经,要不然他那样子不让医生碰你……这会儿你人都该凉咯。”
乔心舒颤了颤,干笑道:“姜医生你真会开玩笑……”
“我可不是骗你,女人家的事儿就没个是小事儿。”姜医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还真有流产后处理不当送来急救的,算了我也不说了,省得你一姑娘家的以后恐婚。”
“听着啊——你体质虚,思虑过重,还在这期间着了凉,都烧到三十八度了……唉,你可别等烧傻了再后悔。”
“最近这段时间好好休养,看你俩这样子八成是拌嘴吵架了。”
抽出温度计,姜医生记录下体温,顺口提醒道:“哦对了,在你们出院之前,记得去窗口提多余的钱,你男朋友在妇产科撒了一地的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爹了,乐疯了呢!最后还是咱们科室给捡起来的……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是告诉他得挂号付钱,尽折腾幺蛾子……”
乔心舒:……大佬,我没醒的时候你究竟又干了多少蠢事==
“抱歉姜医生,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也实在没有心力解释二者的关系了,就让别人误会着吧。
得到一个道歉,姜医生才算出了口气,她再度隐晦地翻了茨木一个白眼,随后施施然走出了病房。
室内顿时又只剩下了乔心舒和茨木,当真是相顾无言,唯有床两张==
“茨木啊……”
“哼——”
乔心舒:这天没法聊了==
那干脆别聊了,乔心舒虽说挺感慨茨木及时将她送进了医院,可想到之前的事儿还是忍不住生气。她索性把心一横,拉过被单盖在身上,仰天躺倒,闭上眼不再理他。
对付茨木这种大妖怪,就该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跟教育班级上的熊孩子似的,既不能太拘着他,也不能太放纵他。
不然稍不留神,他就上围脖头条了……
想到这儿,乔心舒还是睁开了眼,一边寻思着之前茨木闯下的祸事会发酵到哪种程度,一边伸手往床头摸去,却发现周遭并没有自己的手机。
也对,不能指望茨木在送她到医院的情况下,还会贴心地送上只手机==
睡不着,没人讲话,刷不了围脖,肚子还有些饿了……乔心舒无聊了,一溜眼就将主意打到茨木头上去了。
“大佬,你饿了吗?”
听到熟悉的称呼,茨木登时冷笑出声:“呵呵……”
跟乔心舒呆了这么久,他自认为不是个蠢的,自然分辨得出她对他的称呼变换意味着什么情绪。
要是喊“茨木童子”,那八成是生气了,而且还在气头上;要是喊“茨木”,那估计是他烂摊子已经做下了,她得收拾善后并且说教了;要是喊“大佬”,那约莫是她有事相求,特地来谄媚和解了。
他还会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