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篇落幕,还是写打戏多一些,跳过说教味太重的部分……主线大进展和发发糖。去寻新八的路上,你对土方讲述了那两位女子间沉重的过去。终于抵达前方的主宅时,看见阿妙也赶到两队最终决战的现场,正不知所措站在外廊上,担忧望向站在院墙上被柳生敏木斋和九兵卫包围的银时和新八。“看表情,新八他们也知晓了啊。”你望见那两人怒气冲冲的模样,心知肚明叹道。“啊,我刚才也都听到了。”不知从哪里突然满血复活的冲田总悟,拿着把木刀骑在土方的肩上说。“话说你怎么坐到我身上了,混蛋!”土方不情愿地喊,两手却不得不稳住他的腿。这时候,战况急转直下,九兵卫的父亲柳生舆矩带着一帮门生赶到,对在自己家为所欲为的踢馆者们忍无可忍,恼羞成怒下令:“我不允许你们再给柳生家的招牌抹黑……给我抓住他们!”同样早已是怒不可遏的柳生流弟子们,各自提剑冲入院中,与汇合而来的近藤和神乐展开混战。“不好,我们也去帮忙!”土方匆忙背着冲田奔过去,玩着迭罗汉的两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甚至还有搞不清状况对你挥剑发动进攻的。侧身躲过劈砍而下的木刀,你单手捏紧那年轻门生的手腕狠狠发力,逼迫他松手丢掉刀。他捂着手吃痛惨叫一声,接着被你捡起刀招呼上腹部,立即向后无力瘫倒下去。“哎呀……这就是如今柳生流的规矩?玩不起就打群架?”你把木刀扛上肩,失望摇摇头,“连豪门的家风都堕落至此,实在是有失水准。”一路穿过被四个战力以一当百的怪物揍趴后横陈在地的柳生流学生,你来到眼含泪光的阿妙面前站定。“阿景,对不起,都怪我突然不辞而别,才害得大家……”“与你想保护九兵卫一样,他们也只是想保护你……阿妙,现在向大家说出你的真心话,一切都还来得及。”眼前从来都是挂着招牌微笑的志村家姐姐,第一次暴露出她拼命隐藏起来的脆弱。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捂住快要失控的泣颜,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断续哽噎道:“好想回去……我……好想回到大家身边……”“知道了,我会和大家一起,帮你实现愿望的。”欣慰的笑意浮现在眼角,你对她点了点头,坚定转过身,举剑指向前方围墙之上的战场。“你要做什么?”“去尽情大闹一场,既然是柳生家先不讲游戏规则,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当后勤医疗兵了……喂,神乐!你还有多的碟子吧?麻烦分一个给我!”“哦!”神乐闻言,几个轻巧的后空翻赶过来,从胸前取下一只碟子递给你,“阿景姐,要加油阿鲁!”“交给我吧!”你将医药箱丢到地上,用绷带往额头绑好道具,深呼吸一口气后,叁两步冲上前跳上高高的院墙,一脚踹中在半空四处乱飞袭击银时的敏木斋,把他踢离剑击范围,木刀则打断九兵卫从另一侧连续不断的攻势,牢牢架住她的武器。“阿景!”在你的解围下得以脱困,银时与你背靠背护着跌坐在下方的新八,对上重新站起身的敏木斋,唇角上扬愉快笑道,“喂喂不是吧……咱们家师姐今天是懒觉睡过头了吗?怎么现在才参战?”“居然在这种地方被人揍成猪头,银时你也太给我们志村恒道馆丢脸了。”“你啥时候变成志村家的人了?难不成你也爱上了那猩猩女,想和这家伙一样跟她结婚吗?”“阿银、枝川小姐!”没戴眼镜的新八,顶着张挂彩的脸对见面就打嘴仗的你们喊,“小心啊!这两个对手都很难缠!”“不用担心我们,新八,先去把你的眼镜找回来,连敌人的动作都看不清,可是拼刀的大忌。”你对他冷静发出指示。“是!”在你们的掩护中跳下围墙,新八朝对面的屋内跌跌撞撞狂奔。“枝川景,为什么……?”九兵卫疑惑皱眉,不解你这个刚才还说自己是旁观者的人,为何突然要加入战局。“我来履行约定了,九兵卫小姐……你刚才说过,希望和我正面较量一场吧?”你故意对她挑衅道,弯起眼眸笑得神采飞扬,“如果连一个区区酒馆的保镖都无法战胜,你还有什么底气信誓旦旦说要保护阿妙?现在就向大家证明看看,挣脱了无聊性别束缚的你,究竟有多强大吧!”“好啊——正有此意!”被你的话语说中心思,她的斗志愈加高昂起来,双脚起跳飞向空中,刀尖直刺你额头上的目标。另一侧,敏木斋也重整旗鼓,再次举剑朝银时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攻来。修行归来的九兵卫,尽管已经将柳生流锻炼得炉火纯青,出招和攻速在你遇见过的对手中都属上乘,但也仅有此种程度而已。——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得很清楚。歪头闪过她势在必得的这一击,又轻易用跳跃化解接踵而来的第二次振挥,再举剑挥开上踢腿,然后在她旁侧的视野盲区轻盈落地,盯紧那身前的靶心旋身出剑——但对方也迅速反应过来,横起剑身奋力抵挡你差点触到碟子的刃尖,使其偏离路线击中自己的右肩,踉跄后退几步落下围墙,仰头望着你,气急攻心喊:“为什么,为什么打不中……!”但你背后,银时的战况却并不乐观,只能迫于压力站在原地,继续挨着敏木斋的神速连续击打。“银时!”得闲的空隙,你对着九兵卫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御敌,转头对他叫道,“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教你‘无我一流’奥义的吗?”“啊——?你说什么?那都远古时期的老玩意了,我怎么可能会记得住啊!”他拉长着音调显得漫不经心道,“该怎么破这柳生流的剑,你赶紧再教教我啊!”“你个笨蛋!现在这状况还容得下你现学现卖?都说了上课时要集中注意力,你肯定是又打瞌睡了吧!”“怎么可能!师姐的小灶我什么时候旷过课……噗!”负隅顽抗的承受能力已到极限,银时被敏木斋一剑扇中脸颊,木刀亦然脱手飞远,脊背重重摔向地面,幸运的是绑在胸前的碟子完好无损。这时,戴回眼镜的新八从屋内跑出来,奋起直追把剑突向侧对着他的九兵卫,但她及时扭身,同样发挥其神速优势,几乎同时把剑刺出。两只刃尖恰好相抵的瞬间,仍然是九兵卫技高一筹,果断抬腿踢中新八的手迫使他露出破绽,随后作势准备击碎碟子。由于他是主将,你只得快速决断,甩出手中木刀砸中九兵卫的,让它高抛向上空。新八怒吼着执剑反击,想要抓住九兵卫失去武器的绝好时机,一鼓作气拿下对手。但你身边的敏木斋也毫不犹豫扔出他的木刀,将新八的同样打飞至空中。五人仰头望向在空中持续旋转的仅剩两把武器,不约而同伸长手向上跳——结果是银时与九兵卫分别抢下一根木刀。你滞在空中,望着佯攻新八、实际目标却是另一人的九兵卫,警觉对朝着敏木斋想要挥剑的银时大声提醒:“银时!小心啊!”然而就在她即将偷袭得手的前一秒,银时却转过脸,带着看穿一切的微笑看向她——“什么……?”发现自己才是被圈套住的那个,九兵卫意外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刚才还被打得不能还手的银时,却在空中完美转体躲过那下突刺,将原本握在右手的武器迅速切换到左手,轻轻用剑柄一击,敲碎了她胸口的酱油碟,再顺势夺过她手中的木刀,扔给另一边正下落的你。你接住重回手中的木刀,刚想与银时合力夹击对面最后一人,却见他被敏木斋骑上脖子,两人一起加速坠落,而他们正下方恰好是一座石灯笼。——不好!被那样砸下去,肋骨又会断的!“新八,拜托你了!”“是——!”一瞬做出抉择,你把木刀托付给主将,朝扭成一团的那两人扑过去,使出全身重量将他们撞离自由落体的轨道。抱着银时在地上一起打几个滚后停下,你们身上的碟子都因此而破碎,但敏木斋已提前作出反应跳离,沉稳的表情下得意心想自己胜局已定。——直到最后都不肯放弃那小鬼,是你们的败因,他哪里值得你们如此执着……嗯?察觉到背后忽然向自己吹来的一阵冷意,老人惊讶万分回过头——“上吧,新八!”你与银时望向那准备出剑的少年武士,微笑着齐声鼓励他。“额啊啊啊啊——!!”划破秋日泛着凉意空气的一记强有力突刺,穿越石灯笼的孔隙,在重见天日的晴朗蓝天下,散发出无比耀眼的银光,将敏木斋额上最后的靶子冲击得粉碎。场内所有人停下动作,目光全部聚焦于此,霎时陷入一片寂静。
“抱歉,我输了。”老人舒展四肢躺在地上,对着那蓝天释然道。……那之后,这次混乱的柳生家踢馆大战,以互通心意后抱头痛哭的两个女人画上句号。——只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仅此而已。你站在另一端远远望着她们,想起银时方才向道歉的阿妙说过的那句话,默默移开视线哀叹:“即便如此更幸福吗……”或许会更幸福,也或许不是……她们之间的羁绊不会因此被斩断,已是当下最好的结果。“你在这里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差不多该回去了。”这时候,熟悉的吊儿郎当声音自你背后响起。“没什么。”你转过身,重回平静的双眸对上他半睁的死鱼眼,“你们先回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再去找一趟那老头。”“真麻烦……那我也留在这等你。”银时抓抓自己的卷毛耸肩道。“随便你。”你侧过一步打算丢下他去找敏木斋,却突然被拽向那宽阔的怀中紧箍住,便有些疲倦地抬眼问,“干什么?这里人多眼杂,能换个合适的地方再发情吗?”可这只缠人的银毛猫把你拥得更紧了。“在天上的那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了……”“嗯?”“‘直到最后都不要放弃寻找对手的破绽,必要时可用自身当诱饵’——那一招制敌的关键,是你当初教给过我的啊。”“原来上课时没睡着啊?这不是记得好好的吗?”闭上眼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暖流,你忍俊不禁道。而后,你听他用极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呢喃了句谢谢。“啧啧,年轻真好呀~今晚打算去哪里约会吗?”敏木斋突然出现在你们身边插话道,把黏在一起的男女吓得瞬间如两只皮球弹开。“不、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你直冒冷汗结结巴巴试图辩解。“我看你最后宁愿放弃自己出手的机会也要保护这家伙,居然没在和他谈吗?”他左右看看面露尴尬的你与摸着脖子望向别处的银时,一针见血地发问。“……”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老人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没再继续八卦,继而转身道:“阿景小姐,你跟我过来一下,正好我想起来,有件东西要交给你。”“啊……是!”你跟随柳生敏木斋来到一座摆满置物架,看起来像是储藏室的房间。“让我想想……应该是在这里?”他围着那些架子反复打转,努力回忆一番后,在其中一列跟前停下来,抬头看了看顶层,对你招手道,“不好意思,可以过来帮个忙吗?”“是。”你走过去把他举起来,让他在那层的几个盒子间仔细翻找。“找到了……是这玩意没错。”他把一只做工精美的小口袋递给你,“你打开它看一看吧。”你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用红色丝线编织的绳结吊坠,睁大双眼直直注视着它,感到有过去的模糊记忆在心中呼之欲出:“敏木斋爷爷,这东西是……?”“是你父亲当年带你来拜访时,不小心忘在这的,发现后我就把它收起来了,希望能等到你们第二年再来时还给他……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不尽感激您能将它归还,我今天如此任性在您家和他们大闹,真的是非常抱歉。”你内疚低下头,神色渐染悲伤,“我想起来了,这吊坠是家父常挂在剑上的饰物。”“没关系,我倒要感谢你们帮助小九认清自我……她的事说到底,都是我和舆矩的错。”他和蔼对你坦诚道,“你爷爷年轻时,每年都要来江户给幕府纳贡,他比我年长十岁,我们便是在那时的御前比武中相识……虎行先生是个恪守仁义且谦和、剑术又强得离谱的人,我和那时的朋友们都对他由衷敬仰。如果不是柳生家受限于官场的那堆规矩,其实我也想像他对你一样,让小九保持女人身份当我们的继承人。”“原来您与他还有这种交情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将装着吊坠的口袋收进和服衣襟内,眨眨眼惊奇道,忽而灵光一闪,“对了!既然这样,我还有一事想请教……请问您知道我爷爷他,之前是为何被他师父选为下一任当家的吗?我以前听说,似乎和他一位被驱逐的同门有关?”敏木斋稍作深思状,随后点点头肯定回答:“这件事他的确和我讲过——说是有次他和师父与同门师弟叁人,在路上遇到一群匪徒围困抢劫。在战斗中,他用刀背打倒四人,而师弟手持双刃,用剑和来自南蛮的武器砍伤九人。那之后,师父生气训斥了师弟,认为他的做法有悖武德与门规,没有继续学剑的资质……即便师弟如何央求说那是为了保护师父和师兄,还是被无情逐出了道场。而虎行先生是师父之子,且师弟确实坏了规矩,只能一直保持沉默,没有立场站出来替他说话。他告诉我说,那之后其实一直都很后悔……因为师弟的武艺确实强于他,那么做也只是一心想保护他和师父,如果当时能站出来一起劝说,师弟未来仍有希望成为下任继承人。”“……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你对他恭敬欠了欠身,脸色蒙上一层阴云,“大概您有所不知,那位被赶出门的师弟的孙子,其实就是后来‘逸津流’的首领……也是我如今一直在寻找,想要向他复仇的人。”“是吗,那家伙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他早就在那次幕府的清剿当中死掉了呢。”“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但从我些年搜集的蛛丝马迹来看……他一定还安然活在这世界的某处。”你笃定望着他,目光如炬,“关于十五年前那场清剿,听起来您好像也知道些什么?”“唔……不知我该不该说呢?”敏木斋面露难色。“拜托您了,因为这涉及到我的私事,是断然不会在外面乱讲的。”“好吧……如果只是官兵对普通乱党的清剿倒也没什么,但负责那件事的,据说是天照院奈落。”谈及那个组织的名字,他神色一凛,沉声严肃道,“也就是直接听命于幕府的暗杀集团,犹如传说中天照神的八咫乌一般,与死亡日夜共存。只因他们执行的任务总是涉及政权斗争,所以其动向会在官员之间私下流传……关于逸津流遭到剿灭的事,也是我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以上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阿景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了……据我所知,那组织的所到之处,从来都不会留一个活口。所以我之前才说你想寻仇的对象,理应早已死去。”面对老人苦口婆心的劝诫,你只得颓然耷拉下脑袋答:“谢谢您,我明白了……”“快回去与你那个别扭的男朋友会合吧,我们似乎在这里呆的时间有点久了。”“都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啦!”告别敏木斋从储藏室出来时,屋外天色已近黄昏,漫天涂满绚丽的淡粉色彩霞,你却完全没有心思看哪怕一眼。先前聚集在院中的人们不知何时散去,只余坂田银时一人独自站在那里。他右手兜进和服,沉默仰视着一望无际的秋空,静止的死鱼眼没有任何波动,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居然真的在等啊,银时。”你走到他身边,垂头看着地。“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抬手搭上你的发顶揉了揉,“走咯,去喝酒?”“嗯,你请客。”面对那自然中带着些憧憬的邀请,你仅是有气无力地应道,随后举步向前,朝柳生家的大门走去。“喂喂……我卖蠢卖得这么明显,你居然都不吐槽的吗!”他为你难得没有吐槽自己的厚脸皮感到震撼,急忙跟在步履匆匆的你身旁,“而且我的钱今天已经被拿来……算了先不说这个!他是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多啦○梦的性格转换药吗?都说了怪叔叔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不是怪叔叔,是怪爷爷才对吧。”被那机关枪似的喋喋不休吵得头痛,你终于恢复一丝平日的活力瞥向他,万般无奈道,“抱歉,我现在心情很乱,所以没办法提起劲吐槽你……你就暗自庆幸吧。”“等等……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生家的老头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在你准备走下阶梯前,他一把拉住你的手掌,语气一改轻浮,忽变得正经起来。沉重的木门在你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刺耳杂音。夕阳最后一束光沉入地平线下,皎月升入暗蓝色的点点星空。“你真的想听?”你回首望着他反问,却发现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坚如磐石的不动摇,未见一丝退让。“关于阿景的一切,有任何烦恼都可以向我倾诉。”他扬起一抹仿若能照亮人心的灿烂笑容,“毕竟现在的我可是万事屋阿银啊!”——从前那个孑然一身的银发小鬼,真的改变了。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但是,如此最好。“很抱歉,我现在没有什么委托能给你……只能请你喝一顿酒,听我发发牢骚了。”“乐意之至,大小姐。”“都说了别那么叫我啊,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知道啦,师姐大人。”手牵手如往常伴着嘴的两人一同走下阶梯,脚踩满地金黄落叶,头顶繁星璀璨的夜空,并肩沿笔直向前的林间道路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