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中醒来,满身的不适,酒精被身体慢慢分解,变成一种五味陈杂,李般若摇了摇发沉的脑袋,看着车窗外彻底黑了的天,伸手不见五指,又灯火阑珊,也唯有如此,才能够给他心中有几分安定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自己本来生存于这一片黑暗的原因,心中才会有着如此扭曲的感觉。
老五正躺在驾驶位打着呼噜,李般若掏出手机,看着电量不足的标识,时间正好八点,看着时间,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默默关机。
打开车门,看着空荡的地下停车场,表情纠结,好似一个太久没有大笑的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却笑着笑着泪如雨下的人。
车窗缓缓落下,老五露出头,看着李般若那个孤独的背影,动了动想要说出口,却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我是不是也要死了。”李般若转过头看着老五说道。
老五却使劲摇了摇头,用坚定的眼神回答的李般若。
李般若苦涩的笑了笑,这或许对于大多人来说是致命的预感,但是为什么,他心中却并没有任何的畏惧,这便是江湖所给予他的东西,强大到让他忘了自己还活着,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是无坚不摧?
“般爷,你不会是怕了吧?”老五笑道,似乎想要调解一下这压抑的气氛。
李般若却放肆的笑了起来,然后说出一个李般若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答案。
“怕了,是真的怕了,马温柔给予了我最血淋淋的教训。”李般若说着,声音夹杂着一种凄凉的笑声传遍整个地下停车场。
西城。
帝九大厦,一脸疲惫的魏青荷放下手机,她已经把明天是马温柔葬礼的消息用自己的方式散播出去,而至于到底会有多少人到场,她并不能做一个肯定。
站在帝九大厦这完全会当凌绝顶的告诉,想起几天前那个女人从这个高度坠下,魏青荷只是觉得恐怖,这个江湖的恐怖,因为那个女人穷极一生所铸造的帝国,只是在短短几天就彻底的崩塌,这怎么不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的可怕。
而现在的自己,面对这么一个局势,真的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连魏青荷的心中都满满是这一种疑惑,又或者是绝对的动摇。
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满头汗水的说道:“魏领事,曹魁来了。”
魏青荷听到曹魁这个字眼不由表情一沉,在这个节骨眼曹魁出现,这完全可以用黄鼠狼给鸡拜年来形容,但现在她似乎并没有拒绝这个男人的余地,起身说道:“让他进来。”
这个一脸慌乱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退出房间,不一会儿房门便打开,第一个走进房间的是一个光头无眉面相极恶的男人,似乎让这个男人演绎再怎么有正义感的角色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这个男人背后,跟着一个满脸玩世不恭的男人,眼神轻浮,一张还算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笑容,一身价值六位数的西装套在身上也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在最后,还跟着一个国字脸男人,表情木讷,身材魁梧,看起来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倒是每一步都走的铿锵有力。
三人就这样进入了房间,魏青荷起身对走在最前的曹魁深深鞠躬,给足了曹魁的面子,而曹魁身后的年轻人却双眼紧紧盯着魏青荷低下头的风景,一脸玩味起来,注意到的曹魁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才有几分收敛。
“听说明天就要举行葬礼,是不是太急了点?在这个时候举行葬礼,底下的领事可真不一定卖这个面子,没有了马温柔,帝九公馆人心就好似一盘散沙。”曹魁在魏青荷的对面坐下,先入为主的说道,似乎听起来,是站在魏青荷这一边的。
但是魏青荷心中可并不这么认为,曹魁在她心中是比白家刘家周家更加棘手的存在,因为这个男人的野心,可能是整整的帝九公馆,但是她并没有露出什么警戒,只是一脸自然的说道:“会站在帝九公馆这一边的,即便是马馆长不在了,仍会站在这一边,不会站在帝九公馆这一边的,即便是马馆长还活着,仍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