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讽刺的鸟兽散,不管躺在地上的王丕再说如何,这些不愿玩命的保安就这样一拥而散,因为谁都不能保证白家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唯一他们清楚的一点是,如果留下来,就要跟这些疯子当对手。
一直等到这群保安消失于夜幕之中,陈灿才呼出一口气,他拍了拍阿滨的肩膀说道:“小子,你到时很有眼力。”
阿滨一脸的痛苦,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光是被陈灿轻轻拍拍肩膀,就有几分坚持不住。
这时灌子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在迈过门槛的时候直接摔了一个跤,但他还是奋力爬起来,小跑到陈灿身前,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后,他一脸焦急的说道:“九爷难道没有出来?”
陈灿收起脸上的玩笑表情,他拱了拱手说道:“没见到。”
灌子立马意识到不好,外加刚刚在白家大院所听到了枪声,他直接转过身折返向白家大院,但或许是因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刚刚踏出两步就直接倒下,他挣扎着站起,脚步沉重的走向白家大院,不过每踏出一步,灌子就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一分。
陈灿瞧着倒下之后连站起来就接近于挣扎的灌子,直接拉住灌子说道:“你小子疯了?就你这样再进去白家,就真的活着走不出来了。”
灌子本来推向拦住他的陈灿,但奈何他甚至连抬起的胳膊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他奋声说道:“我必须进去救九爷。”
陈灿直接把灌子给按住,然后晃了晃灌子的肩膀说道:“傻子,就你现在进去,恐怕是九爷救你吧?”
灌子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着实没有了挣脱陈灿的力气。
“发生了什么?”一个声音在陈灿跟灌子两人身旁想起,坐在地上的灌子抬起头,他看着状态估摸着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阿滨,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自己所经历的简单描述了一遍。
阿滨听过后点了点头,他直接大步踏向白家。
“喂,你也进去送死?”陈灿叫住阿滨说道。
阿滨停住脚,转过头看着陈灿跟灌子说道:“如果天亮之前,我跟九爷都没有出来,你们就先走。”
陈灿本打算阻拦阿滨这送死一般的行为,但等他看到阿滨那坚毅的眼神之中,那到了嗓子眼的话就这样憋了回去,他莫名觉得,这个在绝境之中能够放倒王丕的年轻人,或许会再次制造一个奇迹。
灌子一脸沉重的看着阿滨,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但把这重担一股脑的交给阿滨,他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但或许是私心作祟,他并没有选择劝说视死如归一般的阿滨,在心底,他希望阿滨能够带出九爷。
“一切小心。”灌子冲阿滨说道。
阿滨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踏进白家大院,直奔向枪声所传来的方向。
白家茶房,这本来因为愤怒而凝固的空气,就这样被这一声枪响而划开,白文山的手颤抖着,连带着他手中所紧握的一把五四。
魏九所拧着言靖宇脖子的手就这样松开,脸色苍白的言靖宇重重落在地上,但他却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文山。而魏九,这个经历了太多风浪都不曾倒下的男人,只是深深凝视着自己的胸口,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洞,血顺着毛衣就这样落下,他的身体开始变的摇摇欲坠,然后慢慢的倒下。
白文山慢慢的坐下,然后是大口大口喘着气,嘴里看起来在念叨着一些东西,但奈何声音实在是太过微弱,唯有他自己能够听的清楚。
躺在地上的魏九,他就这样睁大了眼,脑中只是回荡着那一声枪响,或许最过抽象的是,这一声枪响,成为了一切的终结。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吗?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他的归宿了吗?
一张微笑的脸就这样浮现在他的脑海,那曾是让他堕落,又想要让他拯救的,那个女人,叫白静,一个陪着他野心下葬的一生所爱。
倒在地上的言靖宇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紧紧盯着魏九,也就在下一刻,他发现这个身中一枪的男人拳头猛的攥紧,然后猛的站起。
他还没有倒下,又或者不曾倒下。
白文山一脸夸张的看着这一幕,这个看过一生抽象的老人,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他再次握紧那一把五四,再次开出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