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一黯,“所以,你叫里昂到玲珑阁。”
“那里是番坊里最热闹的酒楼,我只是要他去打听一些消息,我不知道那里已经变成了妖怪窝。”
“但你知道里面有妖怪!”
他又眯起了眼,害她也开始恼火。
“又不是每个妖怪都吃人!”
“对,没错,你只是想找出吃人的是哪一个!”他好想摇晃她,却只能龇牙咧嘴的讽道:“结果却撞上了一大窝,还把自己洗好送上去——”
她倒抽口气,气得跺了下脚,“我知道里面有几个很可疑,又不知道那里一整窝都是,他们以前又不吃人!”
“以前?”他额冒青筋,咆哮出声:“你到底去过几次?”
“你在乎什么,反正你已经打算拍拍屁股,脚底抹油的溜走,我就算去一百次,也不关你的事!”
她愤愤不平的丢下这句,掉头就大踏步走回房里。
“我没有溜走,只是要离开而已。”他低咆抗议。
她回头冲着他就道:“那还不是一样,既然你想走,为什么还在这里置产?为什么要买这间房?为什么要拖拖拉拉的?要走就快走啊!爹没有绑着你!娘没有栓着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脸一沉,眼也不眨的说:“我不能说走就走,商行的事得交接,老爷还需要帮手。”
这句话,宛如火上浇油,她火冒三丈,脱口就骂:“放屁!爹好几年前就几乎不管事了,帐都是我在看的!你知道!你知道!你全都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从没把你当兄长!但你是个可恶的胆小鬼,不敢承认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你不要凤凰楼,也不要我,那就快走,走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少在这边多管闲事!”
话未完,她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又把门打开,却看也没看他,只是朝西厢喊道:“里昂,过来吃饭!”
跟着,再次甩上了门。
他张口结舌的瞪着那扇门,然后那个金发的家伙,从西厢晃了出来,经过了他身边。
飘逸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
“她是个笨蛋,可你也不差。”
那声音,宛若蚊鸣,可他听得一清二楚。
无名的火,在胸中烧灼,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俊美的男人,晃进了他的房子,推开了门,转过身,当着他的面,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关上了门。
***
不记得,她是何时发现他想走的。
只是在平淡的日子中,察觉他有意无意的疏离。
那一年,她十四。
他两年前就不肯让她同床了,说有违礼仪,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可她总也会溜进他房里去,他回房瞧见了她,每每将她拎回她自己的闺房。
虽然只虚长了她几岁,可阿静身材高大,又习了武,她怎样也挣不过他,只得要求他至少待在她房里,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说话,哄她睡着。
她是任性的,她知道,可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