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不该有这么灵的耳朵的,不然脏事都能知道,害的是自己。
萧唤云靠在宫墙上,远远看着一角天空白茫茫的,那阳光极是刺眼。
大约是她今日运气太好,心下稍定,却又听得宫道一边另有人声。
裴文德听闻皇上回宫,自当要去面圣,以报火芯线一事。可刚刚入宫,便被他不愿见的一人拦住了。
钱宁一手转着头发丝,步步紧逼,裴文德退到墙边。
“裴大人,还没有好好认识一下。”钱宁在宫里穿的妥帖,可他眉眼放荡之态却是令人想起一些并不愉快的东西。
这人长的确实好看,朱厚照流连他也情有可原。可裴文德就是不愿见他。厌弃这事,本就无根源。
“在下朱宁。”
裴文德闻言微微皱眉。
皇上喜收义子,赐朱姓,实则是男宠。而在床笫之间,这些乱o伦的称呼仿佛别有一番趣味。
这钱宁便是皇庶子,受宠得很。
可究竟是不是受宠,钱宁已然开始怀疑了。直到昨日皇上快马到莲山寺一夜未归,他忍到极点。刘瑾似乎并不急着帮他产出裴文德这一大患,那便自己动手也是一样的。
可就恰巧碰到了眼中钉。
“裴大人,好计谋。”钱宁冷笑着凑近:“吃不着才是最好的,能让父皇这么念念不忘,我真得向您好好学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裴文德忍着不适从一侧绕开,可钱宁踏过一步堵了上来。
钱宁咬牙切齿把这一句话嚼得生狠:“你是不知道吧,他在与我欢好时叫着裴卿!……裴文德,你是怎么做到的?”
此一言如五雷轰顶,不仅劈晕了裴文德,转角之外的萧唤云一个趔趄顺着墙边坐了下去。
朱厚照……裴文德……他……叫着裴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裴文德心头如沸水浇过,若不是入宫前缴了刀,此刻他身上定然是一个血窟窿。“妄议尊上,该当何罪?”
“何罪?”钱宁冷笑道:“我有皇庶子的身份便不会死,想做什么都无人可拦我,可你,现在却要让我失了这身份。”他袖中突然一刃刀片抵了上来:“你若是愿意离开京城,我可以派你去江南富贵地,金子,美人,随你去取。如何?”
裴文德看着他几近发狂的一双眼,轻笑出声。
“裴某是陛下任命的锦衣卫指挥使,不能离开皇上。”
“是不能,还是不愿?”
“不能。也不愿。”
看着钱宁眼中一丝恨意,裴文德瞬间反手将他的刀刃夺了下来。
可毕竟钱宁也是精于玩乐,曾经也是锦衣卫,身手不赖。两人便在那宫道上过了几招,而一个不慎,那刀又被他夺了回去。
“裴大人,”他歪头冷然盯着他:“若你今日杀了我,你猜猜父皇会怎样。而若我今日杀了你,你觉得这宫里,会有一点波澜吗?”
裴文德还未说话,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那在你看来,人命便是这般不济,说杀便杀?”
萧唤云凤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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