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疲惫,却怎么都睡不着,白远侧身窝在爱人怀里,一半是因为择床一半是因为忐忑。
母亲到底有多大势力他不清楚,但他想既然母亲能知道自己要来纽约,自然肯定也会知道自己跟林枫的关系,那自己假扮瘫痪这件事,就不知道能不能瞒得住了。
身侧爱人倒是睡得香甜,透过窗外昏暗的光线,白远盯着他俊朗的容颜,不禁看得痴了。
初初喜欢他不过是欣赏他的才华,喜欢他的性格,后来日渐了解,那份好感渐渐演变成心动,他珍视林枫的重情重义,羡慕他的心直口快,到了现在,那份心动已然变成不可割舍的情爱。
虽然这话说起来很没出息,但白远觉得,他这辈子是栽在林枫手上了,一整颗心已经完全给了出去,即使将来某一天可以收回来,也不属于自己了。
这一觉林枫睡得踏实,直到第二天正午才醒转过来,睁眼时已经看见爱人穿戴整齐躺在一旁了。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他心疼道。
“我也得练习着自理,总不能一辈子依靠你,”白远吻了吻他,“早。”
“不早了。”林枫嘟囔着下床抱他去轮椅上,而后拉开窗帘,随便套了一件衣服。
白远之前病得厉害,虽说最近几个月都在坚持复健,但目前也就能自己换个衣服,上下轮椅之类的事,还是需要旁人辅助。他曾经跟复健师提过想练习转椅,但无奈他损伤平面太高,独立转移还有一定风险,复健师建议他将上肢力量再练得强一些,再考虑这项,他这才死心。
“小远,真的要出去?”冬季的纽约温度虽然不低但也不高,林枫给他换上厚厚的雪地靴,抬头略有担心,“真的不用跟阿姨说一声?”
“我们玩我们的,”白远坚持,“她也很忙的。”
这公寓里虽说什么都不缺,但两人都看得出来是空了许久,直到两人来之前才叫人打扫的,白远隐约记得母亲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大概,这里也就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金融街的高管向来繁忙,白远虽说希望母亲多多关心自己,但也绝不希望母亲被自己拖累得不能好好工作,所以这才决定按照两人的原计划去逛大都会博物馆。
纽交所大楼的高层办公室里,周萦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全英文的报告,有些头疼。
不光头疼,还很心疼。
跟白翰结婚的时候,她不知道这个外交部亚洲司一个小小科员的父亲是名红军将领,也不知道这个科员后来会成为驻美总领事,更不会知道,他会在孩子还不足两岁时就把他送到爷爷身边。
作为一个中美混血儿,周萦的母亲是纽约一富豪家庭的独生女,父亲是二战时的中国移民,这么算下来,她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跟白翰在一起,除了不满家庭对自己的束缚,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爱了。
可历史遗留问题就摆在那里,儿子生下来之后,她就很少见到他了。
手上报告那几个“急性脊髓炎”的单词还在刺痛她的眼睛,她想,要不是在航空公司的朋友无意中看到儿子的航班信息,她大概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周萦现在恨不得穿越时空把当初儿子给自己发信息但却并没在意的自己掐死。
“mrschoo,白先生和林先生出门去了,说是自己逛逛。”jake端了杯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