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只觉殿中的天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已经不知几个来回!
萧容才终于起身,她拿起“清辉”,起身看向后墙的剑隔,不妨正好看到凌虚的“首阳”,又是心下一痛,当下便将“清辉”放在旁边的空隔里,想了想又将从林星稀那里缴来的“破月”也放在底下的空隔中。
她抹干脸上的残泪,从丝绒毯上抱起王朗,喃喃道:“走,我带你回去。”
摇摇晃晃的飞到空中,萧容一片茫然,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掉下来,几番挣扎之后她终于将王朗带至柏林深处。
向前望去,前方林中隐隐露出一道波浪形的云墙。
说来惭愧,在凌霄山的一百多年,她竟是一次都没来进过王朗的居所。
一次都没有。
她红着眼睛,转过云墙,只见墙后几间小小的树屋显露出来。
正堂门口左右写着:“人世皆攘攘,相对唯顷刻。”
正是王朗的笔迹。
萧容一见便心头哽咽,她抱紧了怀中王朗,嫀首轻轻摩擦他的脸庞,喃喃道:“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她将王朗抱到内室塌上,又从上到下整理了一番,将他双手交合放在身前。
她转身环视内室,只见半点矫饰也无,只有书案上整齐放了些《真诰》、《凌霄十五论》之类。
萧容想起第一次作早课,王朗和林星稀被罚抄《真诰》的过往,禁不住又是眼眶发红!
她走到桌案前,拿起那本《真诰》,看到了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遒劲字体,禁不住伸手反复摩挲。
她打开这手抄本,赫然一张纸飘了下来,她从地上捡起一看,却是一怔。
只见里面是一首词,也是一样的王朗笔迹。
“问飞燕,春几度。不尽东风,笑我痴情住。折柳花间谁眷顾。萧萧秋风,不尽寒枝树。”
“叹红颜,凭梦渡。万里闲愁,满腹遥思渡。水载千心魂系数。借问苍天,此愿何期复?”
“他记得,他全都记得……”萧容手里攥着这张薄薄的纸,禁不住跪在地下,痛哭起来!
她哭了许久,觉得今生今世的眼泪都要流尽了。
看着王朗平静的睡颜,心里如同针扎一般。
她忽的奔出树屋,御剑飞到空中,穿梭在烟云间,俯瞰这雾气笼罩的凌霄山,心头一股强烈的恨意竟是压也压不住!
一时间,她恨自己、恨所有人、更恨这无常命运,她对着雾沉沉的天空长啸一声,忽的剑指山下,竟是奔着天河出口飞去!
一头扎入灵穴,飞至天河上空,只觉罡风激荡!
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阿朗,你等我一会,我便来陪你。”
哪知手中“赤霄”却是嗡嗡作响,红光大震!
千万道凌厉剑气尽从剑身而出,激的天河竟从中部断流!生生让出一条通路!
萧容甫睁眼,便见到眼前奇景,刚一愣神,“赤霄”已引着她越过天河,奔出了洞口!
萧容飞至武夷山上空,只见身下云海茫茫、群峰悬浮,头上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内心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