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还有几分骨气。”楚天行抽出旁边弟子身上的长剑,举剑欲砍。
“不要!”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是小白冲上来扑开小柳,他回头看了楚天行一眼,双膝缓缓跪下,伸出自己的手道:“我愿替小柳断臂。”
“你疯了!别做傻事!”小柳急忙拖拉着小白,要将他推旁边去,奈何小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硬是不肯移动半步,恨得她直跳脚,口不择言地骂,“我自个儿的事自己负责,你将来还要学武的,断了个手想做杨过不成?!”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白瞪了小柳一眼,又将她推开继续道,“何小白一条命是小柳救回来的,今日愿为她断臂赎罪,请楚门主恩准。”
“不准!这种事你说替就替的啊!要砍砍我的!”小柳见推不动小白,于是直接跑他前面,像母鸡护小鸡般将他护在身后,伸出手说,“楚门主,你动手吧。”
小白急忙骂道:“你个白痴,给我退开!”
小柳反驳:“你才是傻瓜!”
楚天行见他们争来争去,提着剑反而一下子没了主意。楚夫人在旁边眉头紧锁,双目含泪喃喃说:“这……这……”
花无容急忙在旁边劝道:“楚门主,俩孩子性情至此,你就宽宏大量,从轻发落吧。”
“可老子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啊!”楚天行一把将剑掷落地,悲愤地大吼道:“我为了笑儿的事追捕了一年多!终于有个头绪,就让我如此放过吗?!”
尹清秋走过旁边对严惘说:“严神医,何柳姑娘的记忆真的好不了了吗?”
“难!难!难!”严惘连说三个难字,摇着头道,“她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却失去记忆,如今已经一年多仍无好转,这种症状以老夫经验来看,恐怕是终生无法恢复了。”
曲风声见众人犹豫不决,于是小心问:“这手臂到底还砍不砍?”
“砍!砍你个小兔崽子的!”门外突然传来如雷怒吼,“越长越没脑子!”
在场所有人闻声立即站起,曲风声更是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红着脸将脑袋低垂,不敢再吭声。
小柳觉得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往门外望去,却见一个老头穿着破麻布做的外套,拖着双快磨得没底的草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不由惊异地叫道:“师父?”小白在旁边也叫了声:“吴老先生?”
何默然急忙拉着小柳问:“你怎么能叫曲前辈师父呢?”
小柳只是张大口说不出话来。
吴老先生走上来,狠狠瞪了曲风声一眼,后者急忙请他上座,恭恭敬敬地说:“爷爷怎么来了?”
“再不来还得了,柳丫头变独臂丫头,谁陪我钓鱼?”吴老先生大大咧咧地将腿翘起,摸出瓶酒喝了起来,又指着楚天行说,“楚门主,将事讲给老头子听听。”
楚天行也不恼他无礼,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吴老先生听完后皱着眉说:“楚门主你也闷小气了,柳丫头中的那个毒已经无药可解,月月痛得她死去活来的,难道还不够你出气么?何况我老头子住梓山钓鱼玩时遇到她,这丫头已将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连我都认不出,差不多等于死了一次,还不够赔你家笑丫头的么?”说完后他又转头对向峰道,“向门主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认死理,教出的小子和你一个德性。柳丫头好歹算是救你家小子一条命,又待他不薄,也是知错能改将功赎罪吧?何必下那么大死手对她呢?小姑娘人家断了条手嫁不出,你负责?”
楚天行与向峰只得在旁边点头称是,何默然见吴老先生帮柳儿说话,急忙上前问道:“在下谢曲前辈,只是……为何柳儿称前辈为师呢?”
“师父什么?胡扯,我真收她做徒弟,那你女儿就和你一个辈份了!那不乱了套?不过是老头子的小钓友,教了教她钓鱼技巧罢了。”吴老先生笑着说,“你家丫头失忆后倒是不错,就是人傻了点,不过也好,姑娘家要那么聪明干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