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李明达的齐致辰也被喷了个正着,他紧闭着眼,很想爆粗口。
“行了,”老崔太太把酒碗放下,“还得写张纸贴在门上,最好用毛笔在黄纸上写。”
李树全听后连忙去卖店屋里取来笔纸。
于春秀想让读书的儿子写,可李明达拽着小舅不松手,她又没念过什么书,她女婿也不会,她扭头看窗外:“谁进来帮着写?”
大兵们推来推去,直到听到有人说他写,才回身看。
周继良绕过窗户进来,看了看屋里坐在床边抱着孩子的齐致辰后拿起桌上放着的毛笔,去李树全拧开的墨汁里蘸了一下后摊开黄纸:“写什么?”
男人站在桌旁身子前倾,修长手指执笔在老崔太太说了内容后落字,墨水随着笔尖在纸上晕开痕迹,很漂亮的字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齐致辰看着灯光下写字的周继良,甚至都忘了怀里还有哭着的孩子,直到男人把写完的纸拿起来他才收回视线。
不知是真的灵验还是巧合,把纸贴在门上后没多久李明达就不怎么哭了。
老崔太太回去了,大兵们也回去了,屋里就剩齐致辰抱着孩子坐着,于春秀栽在床边半睡,李树全时不时进来看一眼。
“我要妈妈,”李明达闭着眼小声抽泣着,把小舅抱的更紧了,“妈妈。”
齐致辰拍着孩子背,一下一下,学着他姐的样子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妈妈的突然离去对一七岁孩子来说很残忍,家里人都忽略了孩子的感受,并没好好的陪李明达。平日一起的玩伴儿也不在了,小家伙难免闷火成疾,用他自己的方式发泄。
齐致辰明白,孩子高烧退了是药物作用,不再哭了是哭得累了。之所以他还要配合大人们去弄什么荒谬的纸符,他是想让家人安心,到底管不管用无所谓。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担心方式,都应该尊重。
当李明达彻底睡着后,齐致辰把孩子放回床上便回了喜宴厅。
他轻手轻脚进屋,月光下看得到躺在床上的周继良,他以为男人已睡着,躺回床上时他动作放得特别慢。
“回来了。”周继良侧头看躺下的少年。
齐致辰被突然说话的男人吓一跳,点了点头。
“小孩睡着了?”
“嗯。”
周继良笑了,轻声道:“纸符很管用。”
“你还真信啊?”齐致辰瞪眼。
“当然不信。”
“那你还写。”
“因为有人信,”周继良伸手帮着齐致辰正了正枕头:“睡吧。”
齐致辰躺在那翻来覆去,最后选择了背对周继良,黑暗里的独处难免让他想起他们那脸红心跳的事。
没一会儿腰上从后面搭上来一只手,齐致辰僵硬了身子,他把那手拿下去,又会搭上来,反反复复。
周继良看着少年后脖颈,一次次把被推下来的手再放上去,直到少年不再推他,他才靠近了些将人从后面搂住。他嘴角带着笑的闭上眼睛。他个快三十的人了,自从心跟怀里这小子贴近后竟也能满心欢喜,就像突然年轻好多岁,也跟着回到少年时代一样心会躁动不平静。
那一夜他们保持这个姿势睡,齐致辰睡觉那么不老实,潜意识里也不再乱动,他怕他乱动就不能挨着周继良那么近了。
早上起来,天阴沉沉的飘着雨丝,身边人又已不在了,应该是怕吵醒他,连被子都没叠。齐致辰爬起来先是去前屋看了看李明达的状况,孩子睡的很香。他姐夫在卖店前的凉棚地下扫着地上的垃圾和烟头。
“小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