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芦城,日月同辉,霜雪飘零,纷杂的战乱内外皆有。
芦城中心的城主府范围结界明亮,被长夜掩盖,那一只比城主府还要高出半截身子的妖狼肆虐在灰暗的迷雾之中。
浩大的剑阵映照日月,依旧遮掩不住妖狼恐怖的气息。
芦城里,历经风霜雨雪的老人们凝望着那恐怖的妖狼,沧桑的脸上露出缅怀,追思,暗自感叹,又对狼妖的出现深感担忧。
深巷,一间破旧的房屋内,老叟与老妪临窗远眺,那妖狼的影子仿佛正投影在深巷里,透过花窗,映照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老妪的目光有些畏惧。
老叟用苍老的手在床头下方寻找一阵,找出一尊雕像用手紧握,老妪也伸出手握住那雕像。
深巷旧屋内传来低语。
“老头子,还藏着呢。”
“当然得藏着,有些恩情不能忘,老婆子,你别害怕,那妖狼,会被赶跑的。”
“还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吗?”
“不知道,应该会有吧,那道背影,相差不大,也姓顾呢。”
“老头子,那么远,你看得见?”
“我心里有一双眼睛呢。”
城内。
阴家古院,家族阵法早已开启,很多人来回奔走,暗自寻拿贵重之物,随时准备逃走。
家主阴华面色阴沉,一双眸光看向城主府方向。
身后,一白发老者低声道:“家主,要避一避吗?二十年前,族内可有不少人死在那妖狼爪下。”
“让族人先躲进地下宫殿。”
阴华丢下一句话后,身影一晃,出现在另外一个烛火暗亮的别院,别院里,有十数名修为已至七境的人,这些人,皆是芦城世家家主或是掌控一方街道的宗门执事。
“阴家主,你可算来了。”
房间里,这十几人齐齐起身。
一人立即说道:“二十年前那一只妖狼还活着,咱们一起合力绞杀,否则,这芦城要被它搅翻天了。”
“我们有这样的本事吗?若有,二十年前,也不至于让那一个人出尽风头”
阴华冷笑一声,环顾四周。
顿时一片寂然。
表情各不相同,有愧然,有躲闪。
忽有一人道:“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
“怕什么?与妖狼交手之人,正是当年那个人的儿子,圣院的十五先生呐,这样的名头,还怕应付不了区区一只妖狼?”
阴华一脸嘲弄。
“还是说,你们打算出去搭一把手,事后好让顾白之子知道当年我们是怎么袖手旁观,让顾白一人守城的?”
又是一片寂静。
忽然,有一人站出来,说道:“二十年前老子当了缩头乌龟,二十年后,还要当缩头乌龟吗?我做不到。”
那人说完,就往院外走去。
可他还没跨出门口,就被阴华从身后袭击,一掌击毙。
猝然的一幕,让满场皆惊。
“阴华,你要做什么?”
阴华摩挲着手掌,强大的气息压迫着其他人,“放心,芦城是大家的芦城,我不会让芦城失陷,到紧要关头,自然有人出手降服那一只妖狼。”
“阴家主,那样会死很多人的。”
“芦城现在已经很拥挤了,不是吗?”阴华神色漠然,“你们不要忘了,如今的芦城,是圣院的几个小年轻人在掌控,他们今天要你们出力,明天要你们出财,你们就甘心被圣院驱使?”
一名中年男子站起来,修为虽然稍弱一些,可手上握着的金刀,寒光凛凛,“哼,阴家主,言过其实了吧,圣院出面守住芦城有何不可?听你的意思,你替我们找了个更好的买主,金某倒也很想知道,是浩气盟,还是斩妖盟?”
“二十年前,你把我们卖了一次,浩气盟搜刮走的财富,都能堆成一座芦山了,如今还要再卖一次吗?莫不是韦家吧?”
唰唰唰。
一道道目光扫向阴华。
阴华面对众家主突然的团结,心中已有些暗惧,他眼皮跳了跳,冷笑道:
“是又如何,找一棵更大的树乘凉不好吗?如今芦城危局,也只有韦家能解,浩气盟,斩妖盟,圣院,都靠不住,那一只妖狼,也只有韦家二家主有能力降服!”
“难道你们期待着二十年前的顾白,还能死而复活再救你们一次?”
又一人站起来,讥笑道:“顾白是死了,可他怎么死的,也只有你才知晓其中的缘由,至于你说的那个能降服妖狼的人,难道是韦仲?呵呵,被逐出圣院的人,还是圣院的大教谕吗?我看还是算了吧,相信他能降妖,不如期待顾白之子能干掉那一只妖狼!”
说完,那人嗖的一下闪出院外,看向城主府方向。
唰唰唰。
十数道人影,也纷纷出院外,并暗自防备阴华的偷袭。
阴华被孤立在原地,哈哈狂笑道:“七境斩妖皇,你们可真敢想!”
阴华的话刚落,从城主府方向陡然吹来一股强大的罡风,罡风拂面时,竟暗藏着一道极为玄妙的剑意。
在场的人,即便隔着城主府有足够的距离,依旧从内心深处生出寒意。
院子里的寒池,被这一道剑意拂过,冰面消融,雪下鱼儿游曳,飘忽自在。
“好强的剑意!”
“如当年的站在城墙上的顾白一般。”
有人感慨。
阴华则是脸上肌肉横抽,他眯眼看向城主府方向,可惜只看见一片迷雾。
“可那妖狼,如今被元婴境的修士操控,实力比当年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