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道:“这种事还是得看缘分,你也不想我找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凑合着过吧?”
听霍去病这么一说,霍善就想起苏轼提到他的一个老朋友——就是《苏沈良方》里面那个姓沈的,叫沈括。
沈括这人学得很杂,什么都懂那么一点,晚年写了本涵盖天文地理各种知识的《梦溪笔谈》。
只不过沈括儿媳的弟弟曾写书记录他的晚年生活——
他二婚娶了个姓张的妻子,对方性格十分彪悍,经常对沈括非打即骂,有时候直接把沈括的胡子扯下一大把来,须根上都带着血肉。
张氏还把沈括前任妻子所出的长子逐出家门,但凡沈括想给儿子点钱就要被张氏一顿打骂,还要去官府状告他们父子,弄得她生的儿子和儿媳都跪在路边求他不要这么干……儿媳他爹觉得这家人实在不像样,心疼自己女儿,强行上门带走女儿让她归宗了。
简而言之,不管一婚还是二婚,都不能随随便便选人呐!
不说沈括,就说他叔霍光,二婚对象没了他叔这个权臣顶在前头以后似乎也闹出了抄家灭族的动静……
嘶,婚还真不能随便结。
霍善也就不再和霍去病聊这件事。
万一他也遇到个像张氏那样要把他赶走的后娘呢!
回不回家是一回事,能不能回家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不想再也不能踏进自己家门。
还是看他爹自己的想法吧!
霍善这么琢磨着,当晚被刘彻拎入宫后正巧又聊到了这个话题。
刘彻觉得自己给卫青找了段良缘,便想到了正当婚龄的霍去病。
只是霍去病那性情和卫青可不一样。
卫青是典型的“这也可以那也可以”,别说给他和平阳公主赐婚了,估摸着找个男的让他娶他都照应。
霍去病可不一样,这小子有主意得很,若非他自己点的头,给他找个下凡的天仙他都不乐意搭理。
连习惯专横独断的刘彻都不免要考虑考虑。
要不然霍去病直接来个抗旨的话他脸往哪搁?
刘彻想指使霍善去探探口风。
霍善听后当场拒绝,还跟刘彻讲起苏轼的那个朋友,那个姓沈的老可怜了!
胡子都硬生生被扯掉!
刘彻:嘶。
成年人谁还没点胡子,这代入感太强了。
不过刘彻很快否认了霍善的顾虑:谁还能打得过霍去病?!
霍善又把沈括长子被赶走的事讲给刘彻听。
他,长子,危!
刘彻呵呵冷笑:“你是朕钦封的朝阳侯,谁敢把你逐出家门?”
霍善道:“这哪里说得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您又不可能总管着我们家。”
刘彻听着觉得挺有道理,瞅着霍善说道:“你小子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既然霍去病没这个意思,刘彻便打消了给他也指个婚的想法。
翌日刘彻收到了汲黯兄弟俩的上书,一个极力请求他管管黄河,一个表示愿意代表朝廷亲自去瓠子口考察。
现在北方和南方的战事都暂且告一段落,朝廷的财政又刚好因为桑弘羊的均输法得到一定的缓解,只要让桑弘羊再运作个一两年,对付个黄河决口应当绰绰有余。
刘彻把汲黯兄弟俩喊过来讨论治河之事。
汲黯远离长安这么些年,终于又踏入未央宫,心情自是有些复杂。不过见刘彻语气有所松动,他很快收拾好纷杂的思绪试图说服刘彻早点征集人手解决黄河决口问题。
刘彻道:“还是等汲仁过去考察过后再说,这么大的工事总不能贸然动工。”
均输法才试行一年,来钱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让国库充盈起来。
汲黯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便没有再强求,而是与汲仁一起向刘彻推荐潘季驯。
刘彻眸光微动,笑问:“这是我们家阿善推荐给你们的人才?”
汲黯:“……”
他记得人家霍善是冠军侯家的娃吧,怎么就成你们家的了?
汲黯自己也想去冠军侯家偷娃,可惜他没有刘彻这么厚的脸皮。
自愧不如,真的自愧不如!
汲黯只能回:“是朝阳侯举荐的没错。”
刘彻道:“你问过这人愿不愿意出仕吗?我听说他认得的那些人才都挺怪,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