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扶着门框,头低着,身体佝着往前倾,摇摇欲坠的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哎!”奚亮吓了一大跳,“什么情况啊?”
那人听他声音抬起头,慢慢的又直起了身体,看样子是把那股往下坠的劲儿给提了回来,人勉强站直了,就是手背上根根毕现的血管看着有点吓人。
“找谁啊你?”奚亮皱着脸问。
“你是谁?”
那人看着他,声音不温不火,但声音里那点排斥和质问他还是听出来了,也就不在奚亮自己的地盘上,加上他怂沈迪,在没摸清对方来路前,他不好豁开了来,只能干巴巴道:“找沈迪啊?”
那人没说话,看似平静的眼神里千头万绪的有些复杂,给他排好语法他都不一定形容的出来的复杂,奚亮啧了声,“他洗澡呢,我看你也别找他了,先赶紧找医院吧。”
“你是他什么人?”贺程又问了一句。
“你猜。”奚亮歪着脑袋朝他眨眼,“我看哪个另我满意我就是他什么人。”
贺程皱眉,实在没忍住咳了一声。
“什么人都可能是。”奚亮挺没劲,“你要不进来坐会?”
贺程没动。
“干嘛呀,还要我们沈总亲自来请啊。”
贺程闭了闭眼睛,没说话,听奚亮的语气,跟沈迪似乎挺熟,虽然猜不到他们真正的关系,但直觉沈迪应该不会喜欢这种。
“算了,要不我给你搬个凳子吧。”奚亮看的有些于心不忍,主要是贺程这副样子吧,总让他想到当年的自己。
在沈迪跟前排队领死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他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就眼前这个……奚亮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再看两眼他又不确定了,毕竟他这人吧,遇到个帅点的都会觉得眼熟。
尽管动不动就咳两声的肺痨样拉低了这个人的气场,但整体轮廓和病弱下依旧偏冷硬的气质还是让人很有想象空间。
病弱但不柔弱,啧啧。
奚亮陪他在门边站着,目光半点没离开他,“我们是不是见过?”
“哪里?”贺程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沈迪这么多年超出他想象的变化,让他对自己之前的判断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你以前……有没有跟沈迪来过我们学校?”奚亮到这里差不多快想起来了,他就说嘛,长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没印象。
“你是他同学?”
“昂。”奚亮眉飞色舞的笑了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起我来了,是不是,我们还打过招呼的……”
贺程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以前没怎么去过沈迪学校,他连跟他的朋友们都不熟,更不要说同学了。
以往沈迪只要满足他设下的最基本的要求就行,其他的,他一概不管,也不想管。
而沈迪这边,除了偶尔被过多在意的小川,好像也不怎么关心他周围的人,因为知道管不了,也不敢管。
那段严重失衡的关系,现在回头看,是沈迪的小心翼翼与不断让步给了他一意孤行的资本。
得意、膨胀、扭曲,让他享受着沈迪被折磨的快感的同时,眼底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自己当时究竟是怎样一副丑陋的嘴脸,也看不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