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的内疚再也不能让他寝食难安。
如果他没有把心搭进去,天各一方,他甚至没有理由再给他一拳。
就那样吧,停止吧,不要回来,不要遇见,一辈子一百年,四年放哪里不是过,硬生生拉扯成四十年,谁都活不了。
充满倦意的眼神里不再有愤怒,沈迪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贺程感觉到了不安,“给我留点希望行吗?”
沈迪看过去,贺程偏过头,“我当年就是再恨你,也没有把一切做绝,沈迪,我宁可你像我当年骗你一样骗骗我。”
“骗来骗去有意思吗,你还想在这种把戏里玩多久?”沈迪直起身,“我困了。”
贺程没有动,沈迪挥挥手,“你要想在这站着的话,随你。”
贺程拉住他,“明天跟我去趟医院。”
“做什么?”
“你跟那些人……你有没有注意保护自己?”
沈迪收起按密码的手,“不用了吧。”他转过头,“当年跟你不也经常什么措施都不做吗?”
贺程的手一紧,“我跟他们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沈迪说:“那你有病吗?”问完他笑了,“我现在才问,是不是太迟了。”
“没有。”贺程说:“除了你,我没有跟任何人做过。”
“是吗?”
贺程看着他的背影,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不是疑问,不是确认,就是两个简单的音节,像是在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仅此而已。
无论你跟什么人做过,我都不介意。
可他介意。
他介意的发疯。
一想到在他不在的这么多年里,沈迪一次又一次的和那些形形□□的面孔有过不正常的交集,他就无法抑制的愤怒。
这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一年又一年,疯长出来的枝蔓把他包裹的密不透风,他历经辛苦爬出来,从缝隙里往外看,人却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想要再次触碰他的念头是那样的强烈,贺程看着他,刚一动脚,沈迪就识破了他的企图,在他手过来时,他拳头已经先上去了。
贺程挨了一拳,却没有退,看样子还没有死心。
他不还手的态度同样让沈迪很恼火,“不怕我真打死你?”
贺程伸手,“那在我死之前,能让我再抱抱你吗?”
沈迪笑了声,转身,就在这个时候,贺程吻了过来。
沈迪没想到他能这么锲而不舍,贺程把他推在门上,手从他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贺程的姿势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大概也没想防,沈迪在身体正常且意志坚定的情况下,战斗力有多强,没人比他更有体会。
他只想靠近他,亲亲他,权衡心里的利弊后,无法触碰的渴望比起肉体上的死活,不知多少万倍的让他煎熬。
就在沈迪把他咬的满嘴血腥,准备扣他脖子时,贺程突然松开了他,看着他不住起伏的胸口,“你动过手术?”
一条很长的术后缝合疤,贺程敢确信,他以前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这么大的伤口,开过胸?
“为什么?”
沈迪推开他,擦了擦嘴角,“滚。”
“因为什么?”贺程挡在门口。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我知道我没资格管你……”
“那就他妈别管!”沈迪掰着他的肩膀,曲起膝盖,朝贺程的腹部撞了过去。
贺程退了一步,忍不住咳了起来,“听我说。”他拉着他,“……听我一句沈迪,不要再这样糟蹋自己,如果你真的不肯回到我身边,我希望你能走一条正常的路”
“那你倒是说说,我的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歪的?”沈迪开了门,似笑非笑的又“嗯?”了声,似乎真的在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