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忧虑着单独一张的游艇票会不会让松泽理解错,结果松泽收到我递来的票据时毫不惊讶。他夹着票敬了个潇洒的波兰双指礼,施施然抛弃了我独自登上了游艇。
……明明是我做的安排,为什么还是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
强硬按下了奇妙的联想,我申请了临时阅览证,开始查阅25年前的新闻报道。
儿童绑架是相当恶性的案件,地区新闻里关于松泽的绑架事件的报道足足延续了一个月,其中有好几篇提到了事件的发生地点。虽然只精确到街区,也足够满足这趟宫津之旅的需要。
在翻找地址的过程中,我阅读了几篇深度报道的新闻正文,从记者的笔法中真切感受到了那种后怕。相较而言,松泽的自述实在太轻描淡写了。真是的……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的轻率家伙。
一边如此感慨着,我一边将视线转移到幼年松泽的新闻照片之上。虽然是将眼部模糊处理的画面,那面部轮廓,已然与如今的松泽有了相似之处……
趁着附近没有人,我以翻动报纸的哗哗声遮盖住拍照的咔嚓声响,偷偷翻录了一张,随即做贼心虚地将报纸尽数归还,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彼时游艇尚未返航,我等了片刻,见那白色小艇自侧面驶来,松泽倚在船头迎着落日,样貌逐渐清晰于我双眼中。我在码头迎接了归来的船客,于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中望见夕阳与我的剪影。
气氛古雅而温柔,我却只顾着思索如何解释自己拿到的地址。松泽等了片刻,像是无法忍耐我这不解风情的作态,忽然开口问道:“小时候的我很可爱吧?”
“对——啊!”
稍不留神就被骗出了实话,唉,这段数上的差异一目了然。我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挣扎,与松泽一起,以全副身心享受着宫津湾的海风与落日。
松泽的记忆终于在靠近从前家所在的街区时复苏。我们在逐渐降临的暮色里,围绕着那街区兜转了一圈,见到了幼年松泽未能摘下的那簇秋海棠——说来惭愧,就算开花的海棠我也不认识,更何况是冬季植株枯败的枝叶。还是松泽自己,本着对秋海棠花的执念,认出了那独特的叶型。
隔着铁艺的篱笆围栏,松泽垂首抚摸着秋海棠败落的枝叶,忽然问道:“青弦君,为什么觉得我要求来宫津是为了回家?”
因为唐崎的死,勾起了伤感的回忆——这是我在听到松泽来宫津的要求时便想到的答案,但既然松泽这样问了……
“难道不是吗?”
“不是,”松泽直起身,唇角衔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我的本意,是要青弦君来陪我采购宫津产的小鱼干。”
“……”
不论松泽是嘴硬还是真的轻率到只要小鱼干就好的程度,既然他提出来了,我便知错就改,赶紧查好路线领着松泽奔赴宫津湾的海产市场。
已经错过了从市内到海产市场的最后一趟公交,我们便决定先返回宫津站,在那里租借了公交自行车。松泽好像不太习惯这种平民交通工具,边学边练、一路歪歪扭扭骑到目的地时,海产市场早已关张。
祸不单行,在返回市区的途中,我顺手查询着末班车,还愕然发现了周日末班车停开的惨痛消息。把自行车归还到宫津站的停车位之后,我与松泽于熟悉的位置再度面面相觑,感慨着命运女神的善变。
“啊,神妒吗?”松泽以简练的言语概括了我的抱怨。最初的我绝对没有使用这样中二的义项,听到松泽这样的总结,内心反刍着这一天急转直下的运道,也不得不对此表示赞